總算到了劉瑾瑜住的地方,趙無名卻在院外停下了腳步,不肯進去。
“你進來啊。”劉湘玉有些疑惑。
進去什麼啊,劉瑾瑜可是殿前親自授封的探花郎,雖說隻有一次,但這張臉他肯定還是熟悉的。
趙無名搖了搖頭,佯裝貼心道:“你與自己的弟弟,想來應該是有許多話要說的,我便在外面等着你就好。”
劉湘玉懂了。
就跟去朋友家蹭飯一個道理,若是隻有兩個人自然是十分放松的,可隻要同學的家人回來了,這放松就變成了不自在,甚至是拘謹。
劉湘玉覺得趙無名可能會不自在,便也承諾道:“趙兄,其實也沒什麼事的……那我很快就出來,不會讓你久等的。”
趙兄一出口劉湘玉就有些臉紅,果然相比較膩歪親密的阿頌,她還是習慣性的喊趙無名‘趙兄’。
算了,日久天長,慢慢改吧。
等到她暈暈乎乎地見到劉瑾瑜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趙無名哪裡是不自在,分明是這探花郎見過他了,隻是為了不讓身份暴露的說辭罷了。
又被擺了一道,劉湘玉看向庭外的趙無名,沖他呲了呲牙 ,冷哼一聲,跟變臉似的弄得趙無名一頭霧水。
可愛。
趙無名心想,唇間勾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滿心愉悅。
“你哼哼什麼呢,可别嘲諷我了啊,還有傷呢。”
劉瑾瑜看上去比上次瘦了不少,臉上的氣色也不太好,下颌線棱角分明過于清瘦,薄唇蒼白無色,他的眼睛上纏着一層紗布,虛虛的靠在窗前,聽到劉湘玉的冷哼便以為她在嘲諷自己,正有氣無力的與她鬥嘴。
“沒哼你,”劉湘玉坐到床邊,有些心疼道:“你的眼睛看不到了?”
“不是說你被刺傷了嗎?莫不是這刀刃劃傷你的眼睛了?”
她緊張的聲音倒是引得劉瑾瑜發笑。
“好了,隻是暫時失明,”劉瑾瑜義正言辭地糾正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卻不怎麼在意道:“郎中說過幾日變好了,我都不着急,你急什麼。”
劉瑾瑜是幾個孩子當中最要強的,小時候他受了欺負也不肯說,一身傷的回到府中還仰頭笑着叫别人不用擔心,不過是些小傷而已。
他總是一副樂觀的樣子,劉湘玉擺着他的臉左右看了看,往他的腦袋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下:“以後身邊多帶幾個人,你母親會擔心的。”
趙無名站在門口,将此話聽的清楚,猶豫不過兩秒,他就進來了,沖劉湘玉笑了笑,“玉郎,其實外面挺曬的。”
“哥,這位是?”
聽着這句乖乖巧巧的哥,劉湘玉頭皮發麻,這小崽子也就會在外人面前給劉湘玉一點面子了,小時候尚且還喊兩聲,長大就愈發放肆了。
原因是劉瑾瑜覺得自己比他矮,便不想喊,劉湘玉聽後直叫他滾蛋。
“在下京都趙無名,前來保護欽差大人的侍衛。”
哦,侍衛。
劉湘玉挑眉看他一眼,心裡有些好奇他下一次編造出什麼身份來,玩味的樣子毫不掩飾:這不是明晃晃的欺負瞎子嘛。
不過總比上次那病秧子好多了,虧得自己還真情實感地擔心趙無名的身體。
果然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還好自己聰明。
劉瑾瑜點頭,喊了聲‘趙侍衛。’
他一醒來梁豐就告訴他劉湘玉将要任職欽差前來赴任這件事了,因此也算不上太驚訝……才怪!
他不過昏迷了五六天,怎得劉湘玉都當上欽差了?
這是一脫離劉府就飛黃騰達,步步高升是吧!
劉瑾瑜假意抱怨兩聲:“你都當上欽差了,我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你還計較這些?”劉湘玉好笑道:“瞧你也沒事了,那就說些有用的,你是如何傷的,可看到那刺殺之人的臉了?”
劉瑾瑜支支吾吾不肯說話。
劉湘玉自然看出了自家弟弟的不自然,便主動道:“行了,若是跟那小滿有關的,你也不必隐瞞,我都知曉了。”
“我說你上次怎得要向我借錢,原來都是用來看姑娘了,四郎,你什麼時候這麼不思進取了,皇上叫你來這裡是信任你,你不關心案件卻沉浸那溫柔鄉裡,可是對得住聖上的信任?”
劉湘玉聲音平靜,真假參半的責備道。
趙無名被她這扮豬吃老虎的樣子逗笑了,便在她掌心點了點,寫了兩個字。
劉湘玉隻覺得有些癢,除此之外全然感覺不出來趙無名寫的什麼,隻當他是在玩,劉湘玉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别鬧。”
逗小孩似的,想到還有皇上派來的外人在場,劉瑾瑜似乎覺得有些嫌丢人,一咬牙,視死如歸道:“我沒鬧!”
“沒說你。”
劉湘玉好笑的看他撓耳撓腮的傻樣,像隻猴子。
“查案!我那是查案!”
劉瑾瑜深吸一口氣,平靜道:“死掉的三名官員都曾去過花滿樓,我便想着或許能從中查出點什麼,我在裡面瞧見了很多熟人?”
“熟人?”
“裡面不乏有些京中子弟,還有一些小官員,那裡面的布局很是奇特,我當時隐藏了身份花了好多錢才進去的。”
劉湘玉不解:“你隐藏身份做什麼?”
“梁豐先前去過,因得是官員的身份,裡面收拾的跟清白茶館似的,總之……你要去的話,還是要以私人身份前去,隻要有錢就好,裡面不太注重什麼官大官小的。”
“你的意思是說,有官員組團去逛/窯/子?”劉湘玉面色複雜,這是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