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發在她手裡自動斷裂,如同死物,過了一會又蛄蛹爬行起來,密密麻麻地小蟲從她的掌心消逝,最後隻餘一截□□枯的藤條。
趙無名瞳孔一縮,也去撈地上的頭發,卻還是和之前一樣穿過去,他将劉湘玉拽到自己的身邊,道:“你能碰到這裡的東西?”
劉湘玉反應過來,也是一僵,幾乎是迅速甩開了手上的那截藤條,她又去撈地上的頭發,這次卻直接穿過去了。
她松一口氣,看着自己的手,道:“想來是巧合。”
那截被她頭發自燃起來,在地上化成了灰燼。
“千顔仙宴要開始了,你該回來了。”
是她的系統在說話。
“隐岐?”劉湘玉的腦子忽然有些混沌,有些分不清他是鏡中人還是旁觀者。
“你該回去完成任務了。”
什麼任務?
殺了小滿。
“我并未找到兇手。”
“小滿就是兇手,你隻需要按照我的指令去做。”
劉湘玉不服氣的反駁他:“我說了,我還沒有找到兇手,就算她是兇手,我也要找到證據。隐岐,你還是多關心你自己吧,我不會受你的操控了。”
“那便拭目以待。”
隐岐沉默一會,忽然大笑起來,似乎是在嘲諷他的自不量力。
空曠的大街變得熱鬧起來,梁豐身穿官服走在最前面,顔色肅穆,是少見的氣勢洶洶。不明所以的百姓從窗戶裡探出頭來,更有膽子大的多嘴問了幾句。
“梁大人,那是去青樓的方向啊,小公子去那裡面了?”
很快便有人接道:“哎呦,這可了不得啊,聽說那裡面的女人跟妖精一樣,死去的三位大人好像是跟那花魁有關系。”
一膀大腰圓的漢子喊道,聲音不大不小,偏偏叫在場的人聽了個清楚,梁竟則那混小子可以說的上是他們看着長大的,從小就調皮的很,招貓逗狗到處蹭飯,隻是小時候人們瞧他可愛,再有是看在梁豐的面子上也縱容了過去。
誰成想這纨绔長成了混世小魔王,幾乎月月都能看到梁大人提槍抓人去牢裡呆上幾天。
梁豐被這一嗓子喊的有些尴尬,那漢子身旁的女人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小聲抱怨道:“你這不是存心叫梁大人難堪嗎?”
“大人是去查案子吧?”
“可不是嘛,聽說死的冤枉,直到現在都不肯投胎去呢,屍體也不見腐爛,上面已經派欽差大人來查了。”
“有什麼結果啊,欽差大人的影子都見不着。”
或許是梁豐平日裡給他們的印象太過溫和,這位脾氣好的大人是少有的沒架子,經常跟上陽郡的百姓打成一片,相處起來與平常人無異。
對于一些老人來說,梁竟則甚至可以說是他們看着長大的。
衆人間一言一語,險些叫梁豐繃不住面上的神情,他加快腳步,隻想遠離這個是非之地,然後将梁竟則那崽子的腿打斷,丢進牢裡關上三天三夜!
或許是因為小滿娘子即将登場的緣故,在場的官員已經清醒了大半,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皆臉色蒼白,後有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将這事壓了下去。
還有一小部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又哭又笑,全然将自己的罪昭揭露。
梁竟則打了個噴嚏,往四周瞅了瞅,忽然覺得有些冷。
齊瑾嫌棄地躲遠了些,“你也中了那幻術?”
“什麼幻術,我又沒喝那茶,”梁竟則湊近他,點了點自己心口,抖了抖:“每次我爹來抓我的時候,我都會有這種感覺。”
“我還未問你,你額頭上的蓮花什麼時候又不見了?”
“方才用唾沫擦掉的,你喜歡的話我給你畫一個啊。”梁竟則說着就掏出了筆。
“惡心死了。”齊瑾皺着眉遠離他,一臉的嫌棄。
宋起還未完全清醒,他端坐在椅子上整了整衣衫,在注意到梁竟則的時候又站起來,對他道:“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是不會離開的。”
“他為何跪你?”
梁竟則馬上否認:“可能是認錯人了,你瞧他瘋瘋癫癫的,我可不認識他。”
“此世間,你說的那些話,可是真的?”
“梁竟則,我能不能殺了他?”
齊瑾隐約覺得有些不對勁,用一種十分笃定的語氣問他:“你和他是舊相識。”
“你們要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