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湘玉很快就回來了,他的懷抱再次充實起來,趙無名卻不敢碰她。
身上的疼不知不覺的消失了,仿佛剛剛那一下隻是對她的懲罰,劉湘玉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答案,隐岐突然又消失了。
“方才有什麼不對勁嗎?”
劉湘玉似乎有些緊張。
“沒有。”
趙無名對她撒謊。
劉湘玉便松懈了力氣攤在趙無名的懷裡,說:“别推開我,就是有點餓了。”
趙無名猜她是過了這個勁了,便将人扶到一邊叫她坐下。
隻是這拙劣的借口不忍叫人拆穿,趙無名佯裝不知情,将掌心的血擦幹淨,又恢複了往常的樣子。
劉湘玉縮在角落裡,摸到頭發的那隻手瞧瞧抵在了身後,結實地挨着木闆,掌心傳來堅硬冷冽的涼意。
她這隻手,可以接觸到這裡的東西了,她抿了抿嘴,并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還有方才,自己見到了梁竟則。
似乎是回到了花滿樓。
劉湘玉斟酌一二,對趙無名道:“方才,我的系統出現了。”
趙無名神情一滞,藏在袖子裡的掌心不自覺收緊,原來還有那個奇怪的系統,他這次沒有聽到那系統的聲音。
他十分痛恨這種被人推着走,命運無法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感覺。
“阿頌,我們得快點出去了。”
劉湘玉不打算隐瞞他,一五一十地說道:“可能是沒有感知到,我方才确實被什麼東西推出去了,我看見梁竟則了,他來花滿樓了。”
“隐岐也說叫我們快些出去,我總覺得,他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
趙無名沒有接觸過劉湘玉的系統,就連聽到的聲音也是突然出現的,事到如今他也沒有搞清楚自己為何會聽到。
“跟擁有人的情感的33号很像,”劉湘玉想了半天,隻用了這麼一句話概括,“可能之前也是一樣的,隻是我沒有察覺到。”
“有什麼辦法,将他從你的身體裡抽離出來嗎?”
“殺了我。”
趙無名猛地看向她,眼裡的震驚遮掩不住,嘴巴嗫嚅半晌,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劉湘玉毫不猶豫道:“他說過,與我共生,可能我死了,他也就消失了。”
“你不會死的。”趙無名半跪在她的面前,抓住她的裙擺,信誓旦旦道:“絕對不會。”
“做什麼這麼嚴肅,我覺得他是诓騙我的,你看劉安珩不也一樣被虐殺百世嗎,他活的照樣好好的。”
劉湘玉想去撫摸他的頭,卻被趙無名躲開了,她不服氣地低頭抓住趙無名的衣領,與他額頭相抵,嘲笑他太過謹慎。
“什麼事都沒有。”
劉湘玉一向能忍,接觸的瞬間,天靈蓋仿佛被擊碎了一樣,震得她耳聾眼花,餘痛長久不散,她的體溫變得冰涼,卻依舊固執地拽着趙無名不肯松開。
趙無名聽見劉湘玉濃濃的諷笑:“阿頌,憑什麼?”
劉湘玉曾經為了反抗隐岐親手拿簪子插入了自己的喉嚨,她也可以不顧天下人的辱罵依舊我行我素,最後再風輕雲淡地以牙還牙。
她本來就是一個瘋子,沒有人能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也沒有人能阻止她想做的事,隻要是她認定的事,哪怕前面是萬丈懸崖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但趙無名不行,劉湘玉要讓趙無名好好的。
“我保護你,所以你不要害怕。”
劉湘玉習慣性地沖在最前面,輕聲給出了承諾。
趙無名往後撤了一小步,與劉湘玉對視,看清了她眼裡的不甘心和偏執,霧蒙蒙的兇狠,像隔着一層紗叫人抓不透她的心思。
他狼狽地撇開眼神,忽然覺得自己無用至極。
那人偶不會思考,聽了牡丹的話便一直将臉埋在手帕裡,一動不動。
牡丹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胳膊:“不要把臉埋進去,會呼吸不過來的。”
人偶便随着她的動作将手放下,随着馬車外腳步聲的傳來,她也露出了那張和牡丹一模一樣的臉,她歪着腦袋,似乎是不理解牡丹為什麼将自己拽出來。
“你……”
兩人對視的刹那,牡丹忽然明白了什麼,她詫異地捂住嘴,那人偶也學她的樣子。
牡丹回憶着方才觸摸牡丹的感覺,硬邦邦的就像一塊木頭,她又上手在她臉上戳了戳,确實如同木偶般堅硬。
“巫岷取我的血,是為了造出和我一樣的木偶人?”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