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吧?明知道那鏡子有問題還進去。”
鐘離九首先表示不解,他擰着眉看向茶茶,兩隻眼睛一個寫着‘你瘋了’另一個寫着‘神經病’。
“你還記得我們剛來的時候,神陵岸的上面的人跟我們說過什麼嗎?”
“哪句?”鐘離九好好回憶了一番,有點不太确認的試探道:“在鏡子裡,我們看到的所有東西都是假的,切莫動感情。”
“不是假的。”
茶茶看向他們兩個,說:“我無意中知曉了萬青崖的秘密,我要進去找一個人。”
“誰?”
“那海桑。”
鐘離九聞言更是瞪大了眼睛,覺得她說的這話有些天方夜譚:“萬一那海桑不在裡面呢,再說了,你找他幹嘛?”
唐舞娘對接下來的對話毫無興趣,她就是來湊熱鬧的,根本不想摻和進這下事去,老話說的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唐舞娘還沒活夠,于是沖他們擺了擺手,很是潇灑的離開。
“那就祝你好運了,再遇到小白,替我向他問好。”
鐘離九看了看她,眼神猶豫。
茶茶被他這幅躊躇不定的樣子逗笑了,很是大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我提起這個沒有拉你們入夥的意思,有些事情你也不用知道。”
二人相對無言,鐘離九目送她進了那面鏡子,轉身離開。
鴻熹九年春。
帝得三子,名隐,小字岐之,機敏聰慧,德才兼備,甚寵之,其弟兄皆不如也。
“你是說除了我還有别的任務者進了這面鏡子?”
“不是說這鏡子沒老人願意來嗎,怎麼還有三個蠢貨争先恐後的進來。”
距離劉安珩來到大祈已經過去十五年了,隻是這任務對象還沒出現,他也不着急,反而養老似地在皇宮裡躺了十幾年。
起初31号還擔心他想起來什麼,剛來的前幾年,系統根本不敢提滿娘這個名字,隻一味強調攻略對象還沒出現。後來劉安珩開始敷衍了,反倒是31号開始拐彎抹角的問他許多。
一直到十分确定劉安珩真的沒想起來什麼的時候,31号才徹底放心。
“可能是上面的強制要求,也有可能是走錯了。”
“那隻能自認倒黴喽,畢竟有我的副本都不是什麼善茬啊。”劉安珩默默為他們哀悼兩秒,很快又恢複了往常沒心沒肺的樣子。
他将沒吃完的棗泥糕塞進嘴裡,又把手毫無形象的往袖子上蹭了蹭,不忘吐槽:“這古代人的衣服層層疊疊的就是麻煩,再讓我進一百面鏡子我也不習慣。”
“狗蛋,都等這麼時間了,攻略對象一會真的會從這裡經過嗎?”
劉安珩做賊似地趴在門後,一邊張望一邊吐槽。
“确定。”
秋風乍寒,劉安珩等了很長時間都沒看到個人影,他抖了抖身子,實在沒了耐心,正欲發作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有人喊了他一聲。
“奴婢見過三皇子。”
劉安珩轉過身,便看到一個抱着琴的女子低眉順眼的跪在地上,叫人看不清臉。
系統提示的聲音響起,他打量着琴女,也不說叫她起來,反而繞着她轉了兩圈,最後蹲下來看着她啧啧道:“你就是滿娘吧,本殿等你好長時間了!”
“快起來吧。”
劉安珩伸手扶她,滿娘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後退半步,眼神很冷。
她始終低着頭,看似一派溫順無害,像枝頭飄搖的白玉蘭。
“若殿下沒有别的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等等!”
劉安珩喊住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笑道:“聽說你琴彈得很好,你來本殿這彈一曲。”
滿娘皺着眉,表情古怪,似乎有些不解。
“怎麼了阿滿?”
滿娘聞言又是一怔,聲音有些激動:“你叫我什麼?”
劉安珩沒注意到她的稱呼,撓了撓頭,笑的有些憨:“阿滿啊,我不能這麼叫嗎?”
滿娘沒說能,也沒說不能,她看向劉安珩,像要問什麼,最終還是抱着琴跟他回到了宮裡。
自那之後,滿娘每日都會去給劉安珩撫琴。
在劉安珩第四次叫她阿滿的時候,滿娘雙手一掃,‘争’的一聲。一首曲子潰不成軍,不再成調,琴聲一滞,她将雙手擱在琴弦上靜靜地看着劉安珩。
她直直看着劉安珩的眼睛,很是認真地說:“奴婢不喜歡殿下叫我阿滿。”
劉安珩放下酒杯,并未責怪她的無禮,同樣很認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問她:“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