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娘的掌心有些癢,忍不住勾了勾他的下巴,耳尖有些紅,她面上故作鎮定,說:“荷花,我要滿池子的荷花。”
“好。”
當下已經快過了荷花開的季節了,滿娘說這話倒不是有多喜歡,她自認為那話中刁難更多。
連着好幾日都沒見到劉安珩的身影,滿娘樂得清閑,可時間一場便有些不習慣。
滿娘睡不着的時候回胡思亂想,她總是會想起從前的許多事來。
她時常會想起阿滿和齊隐來。
但想的更多的還是劉安珩,她曾經真的想殺了他,可到了最後關頭,她還是心軟了,沒選擇讓劉安珩留下來死在鏡子裡。
那時她才懂了,為什麼齊隐願意放阿滿離開。
晚上的風很涼,滿娘坐在桂花樹下撫琴,想到了阿滿,不知道她怎麼樣了,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齊隐了。
她從前最喜歡的就是在桂花樹下撫琴了。
阿滿喜歡所有一切鮮豔濃烈的東西,比如開的最紅的杜鵑,聞起來最香的桂花。
滿娘不喜歡。
阿滿雖然是一名琴師,但滿娘知道,其實她并不喜歡撫琴,隻是為了維持人設。
但滿娘喜歡。
這樣看來,她和阿滿還是很不一樣的。
月亮好像從來沒有圓過,她擡頭看着天空,又想到了齊隐,不知道他有沒有找到阿滿。
滿娘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又活過來了,用着滿娘的身份真切的活了十幾年,她好像已經不執着出去了。
這次來的任務者是誰?
好像不是劉安珩,又好像是劉安珩。
他不肯說實話。
滿娘從來沒有想過這麼多事,她搖了搖腦袋,抱着琴閉上了眼。夜裡的濕氣有些重,身下搖搖晃晃的感覺叫滿娘睡得極不安穩。
她翻了翻身,一隻手垂下去,浸入了冰涼的水中。
滿娘皺了皺眉。
什麼東西?
她可能是在做夢。
好像有什麼東西咬了咬她的手指,滿娘渾身一僵,猛然睜開了眼睛,将手縮了回來,一聲輕笑在耳邊響起。
五感重啟,她茫然的打量着周圍,後知後覺的感受着。
波光粼粼,水聲汩汩,清雅的蓮香争先恐後的鑽進來,芙蕖飄揚,綠葉搖曳,再看她的身旁,已經擺滿了蓮蓬。
滿娘想要說什麼,剛張嘴就被塞了一顆蓮子。
劉安珩挽着衣袖笑意吟吟的将手伸在水裡,輕輕一撩,惹得滿娘滿臉的晶瑩。
她瞪大眼睛,嘴裡的蓮子也忘記嚼了,就這樣愣愣的看了好一會。
“你……”
劉安珩剛想讓她别太感動。
“你給我下藥了?把我弄過來居然都沒醒嗎?”滿娘擦了擦臉上的水,伸手去剝蓮蓬,不知是船不穩還是手太涼,她一連剝了幾個,都滾到了水裡。
“什麼啊,”劉安珩擦了擦手上的水,用力揉了揉她的臉,撒嬌似地說:“我可是夜以繼日的弄了六天才将這池子裡的荷花擺好,方圓幾百裡的荷花都在這了,現在是你的了。”
“你哪來的錢啊?”
滿娘的關注點總是不同尋常,但劉安珩心裡跟吃了蜜一樣甜,他抱住滿娘的胳膊,說道:“早在幾年前,我就在外面做生意了,錢肯定夠,養十個你都不是問題。”
漫天的星子閃爍,小船在湖面上晃悠,這條路跟沒有盡頭似的,入眼之處都是争奇鬥豔的荷花。
“你為什麼喜歡我啊?”
滿娘問他。
“可能前世注定?”劉安珩笑的不正經,他躺在船上,數天上的星星,歎道:“我隻有你了,滿娘。”
“嗯。”
“那你呢?”
劉安珩坐起來,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很是認真地看着滿娘。滿娘也看着他,主動問:“我什麼?”
“沒什麼。”
“過幾日,我們就成親吧。”
滿娘再也忍受不住,她俯身抵住劉安珩,姿勢無比暧昧,她問:“你是誰?”
劉安珩垂着眼睛,語氣卻不帶一絲遲疑:“齊隐。”
“我是齊隐。”
滿娘再一次問他:“你真的是齊隐嗎?”
“我就是齊隐!”劉安珩擡頭,看着她的眼睛又說了一遍:“我就是齊隐。”
“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