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麼巧。
于此同時,趙淇風來的及時,直接帶着劉瑾瑜他們闖了進來。
“将這裡圍住!誰都不許出去!”劉瑾瑜趕鴨子上架,但來都來了,闖都闖了,也不好再打退堂鼓。
他隻能寄希望于劉湘玉趕快出現。
齊瑾還未從方才的幻境中反應過來,看到趙淇風的第一眼便要迎上去。
“你認識趙淇風?”
梁竟則探過頭來,一句話将他拉回現實。
來不及反應的衆人手忙腳亂的将衣服套好,開始虛張聲勢的趕人:“你們是什麼東西,先帝聖旨,任何人都不準帶領軍隊進入這裡,劉瑾瑜,梁豐!你們蔑視皇尊,不怕被砍頭嗎!”
“近來多起朝廷命官死亡案件都與花滿樓有關,就在方才,新科狀元孟起又墜樓身亡,這茶中有什麼東西……諸位大人想必比我更清楚。”
劉湘玉的聲音沙啞,她的衣裙上都是血,頭上的珠钗玉翠散下來,搖搖欲墜,看上去很是駭人,可配上她那雙無欲無求的眼睛,又覺得詭異十足。
洛女突然大喊出聲,顫巍巍的指着劉湘玉,躲到了玉老闆的身後,啜泣道:“就,就是她殺了小滿娘子,我看到了……”
此時不知是哪個消息沖擊更大些,齊瑾懷疑自己聽錯了,又有些懷疑自己夢裡的事是不是真的發生過。
挽書張張嘴,不知該喊她什麼,因此躲在劉瑾瑜身後,不敢開口。
“挽書,我怎麼覺得這女子有些眼熟啊……”
挽書捂住他的眼睛,哆哆嗦嗦道:“你覺得不對。”
“這姑娘是說……劉湘玉殺了小滿娘子嗎?”
趙淇風咽了咽口水,眼睛慌亂的眨了眨。他追着茶茶去了那間地下室,卻不曾想做了好長的一個夢,夢裡實在太過荒唐,最後以他跳進湖裡陡然結束。
他冷汗涔涔的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棺材裡。
四周無人,來不及多想,他便跑回了花滿樓,正巧看到舉棋不定的劉瑾瑜二人。
“先帝早死了那麼多年了,管他做什麼,有什麼事不還有皇上扛着嗎?”
趙淇風搶過劉瑾瑜手中的尚方寶劍,直接闖了進去。室内煙霧缭繞,香氣彌漫,□□遍橫,混亂非常。
人性百态在袖煙茶的作用下暴露無遺,平日裡自诩清官名流的衆人在此刻争先恐後的往身上套着衣服,一面欲蓋彌彰的先發制人。
劉瑾瑜一個箭步沖上去擋在挽書面前,臉上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绯紅一片。
梁豐面上更差,在看到梁竟則老實的待在一旁的時候才松了一口氣。
“你們都聾了嗎,殺人兇手在這呢,還不趕快把她抓起來!”
“一個青樓女子,還敢口出狂言!我瞧着,那幾位大人也是被你殺的吧!”
許是在沉浸在幻境中的時間太長了,這人的腦子還不清晰,眯着眼看了劉湘玉一會後直接出口侮辱,正要動手摸上她的肩膀的時候,便被一柄飛出來的扇子打到。
“若你的手不想要了,我可以替你廢掉。”
趙無名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他的頭上戴着一頂帷帽,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隻是單薄的身形搖搖欲墜,仿佛很快就要倒過去一樣。
“她不是兇手。”
劉湘玉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無聲勸慰。
趙無名醒來時不似劉湘玉這般淡定,但眼下顯然不是對舊賬的時候,他沉默的退到劉湘玉身後,不在說話。
一旁的齊瑾和趙淇風心中直打鼓,不好的預感欲發強烈。
果然,下一秒,劉湘玉铿锵有力的聲音響起來:“本官是當今聖上親封的欽差,怎麼,這位大人是覺得本官管不了嗎?”
陡然安靜一瞬。
到底是劉瑾瑜反應的快,他淡定的将尚方寶劍遞過去,道:“劉大人為了查明真相不惜以身犯險,男扮女裝潛入青樓,下官實在佩服!”
若是仔細聽的話,劉瑾瑜的聲音很抖。
但在迷幻香和那茶水的作用下,大部分人都已經不太清醒,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劉湘玉便已經換好了官服。
趙淇風此刻還在懷疑人生。
他悄悄挪到趙無名身邊,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他哥此時的心情很不好,就像死了老婆一樣。
于是他又退回劉瑾瑜面前,悄聲問他:“劉湘玉她……”
“是我家大哥。”劉瑾瑜目光灼灼,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無比堅定:“男扮女裝,一切都是為了查案。”
“查案就是殺人滅口嗎!”
被劉湘玉扣押的人瞬間沸騰起來,皆指着劉湘玉罵她才是賊喊捉賊的殺人兇手。
陣營自動劃分,那些人鐵了心的要将劉湘玉他們拉下馬,紛紛附和:“人證物證俱在,劉大人,你莫不是像栽贓陷害我等!”
“對啊!那洛女說了小滿娘子是你殺的!她親眼看見的!”
“抓我們之前是不是要先将劉湘玉抓起來!劉瑾瑜,你不能幫親不幫理吧!梁大人,你是不是也要把你的兒子抓起來?”
人群中哄亂一團。
嘈雜聲不止,洛女逐漸膽子大了起來,直指劉湘玉:“你進了小滿的屋内就沒有出來過,我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你将手中的匕首刺進了小滿的胸口。”
劉瑾瑜派人過去查時候,在小滿的屋内發現了大量的面具,她親筆寫下了自己的罪狀,最終承認那幾人都是她殺的。
可此案疑點重重,又死無對證,也不曉得她是不是為了什麼人頂罪。
梁竟則蹲在地上檢查小滿的屍體,說道:“胸口的位置有兩處傷口,緻命一擊是她自己刺的,脖子上的切面不是很平滑,像是被小刀一點一點割開後生生扯下來的。”
“劉湘玉動手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
趙無名深深歎一口氣,原來那具拼湊成的屍體,最後的頭顱不是劉湘玉。
“你們可以再找幾個仵作來,若兇手真是小劉大人的話,她把小滿的頭藏在哪裡了?”
梁竟則開口,為她辯駁:“證據皆在小滿的房内,她就是殺人兇手,不是嗎?”
“人都死了,當然任你怎麼說,我還說是劉湘玉将那些東西放到小滿屋内陷害她的呢!”那人言之鑿鑿,說:“畢竟誰都知道,你劉湘玉多年前一擲千金為的就是小滿娘子,誰知你是不是欲圖不軌被拒絕後惱羞成怒的?”
“就算兇手是我,諸位大人可還記得自己說過什麼做過什麼?”
劉湘玉将他們的罪狀悉數列舉,在場的四十八位官員無一幸免,或是貪贓枉法,或是官商勾結,或是賊子勾結,又或是高價往外販賣毒品的,暗地裡買賣人口的……
傷天害理的事數不勝數。
劉湘玉每說一句,在場的官員臉白一分。
“我該死,你們也不無辜。”劉湘玉最後如此說道:“你們,全部都該死。”
“簡直是污蔑!本官要面聖!劉湘玉,你真以為我們是瞎子嗎,你不僅是殺人兇手,還女扮男裝,這是欺君大罪!”
不知是誰最先反應過來,指着劉湘玉道:“方才就有所懷疑,你若真如劉瑾瑜說的那樣男扮女裝,不妨脫了衣服讓我們驗一下再到聖上面前各訴冤屈!”
天已蒙蒙亮,緻幻劑的效果已經褪去,已經有不少人恢複了清醒,他們大多官職都比劉湘玉的要高,此時恢複了清醒也沒有那麼懼怕。
喝醉酒說的胡話,誰能當真?
再者說,皇上又不在,單憑劉湘玉一面之詞,有何證據?更何況,她現在才是首要的嫌疑人。
附和聲越來越大,趙淇風心下緊張,他再次對劉瑾瑜小聲說:“劉湘玉真是男的,對吧?”
劉瑾瑜咬咬牙,堅持道:“我家裡隻有小五一個女兒,劉湘玉……确實是我大哥!”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劉湘玉直接舉劍将那人捅了個對穿。
周圍瞬間安靜。
耳邊的系統又發出爆鳴聲:“誰讓你濫殺無辜的!你要積攢福……”
劉湘玉不知道它為什麼還在自己的身體裡,實在太過聒噪,她當做沒聽見,舉着劍将自己頭上的烏紗帽挑了下來。
三千青絲如瀑墜落,此舉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