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宋齊钰脫口而出,又連忙添了一句,“但是沒有咱們黎國的姑娘好看。看來看去還是阿玄你最好看。”
譚青玄觑了他一眼:“你這話要是被旁人聽了,說不定要笑掉大牙的。京城不是都傳,說太史公譚嘯之女,貌若無鹽,體黑毛粗。像個夜叉麼?”
管仁忽然出現在譚青玄的另一側,蹙眉道:“其實我此前也有所耳聞。隻是不知誰人這麼可惡,竟然如此抹黑譚......阿玄你。”
譚青玄并沒有注意到這稱謂上的變化,隻是忿忿道:“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個沒有口德的八王爺!”
“八王爺?”管仁怔忪了一下,“八王爺還做了這種事?”
譚青玄正要搭話,一旁宋齊钰便伸長了腦袋擋住了兩人的視線:“阿玄,你别管外面人怎麼說。我知道你最好看了。”
譚青玄嗤笑道:“少來。别拿這套哄心水居姑娘的話來哄我,不受用。”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了譚府。進了内堂,譚青玄赫然見到她爹爹正四處翻找着什麼。
她喚了一聲:“爹爹,我回來了!”
譚嘯頭也不回道:“玄兒啊,你幫爹找找。你娘的家法藏哪兒了?咱父女倆齊心合力把它找出來,丢柴房燒了它。”
譚青玄連忙咳嗽了一聲。譚嘯轉過身,赫然見到了譚青玄身邊的兩名青年才俊,頓時吓了一跳。他清了清喉嚨,正色道:“兩位賢侄也來啦。”
管仁上前一步,躬身施禮道:“晚生管仁,見過譚伯父。久仰譚公大名,也拜讀過譚公編纂的史書。真可謂是鞭辟入裡,字句間發人深省。今日得見譚公,乃是晚生大幸。”
譚嘯被這一通猛誇,頓覺身心都很舒坦,笑得皺紋都舒展了開來:“好好好。管公子也是一表人才的,我家玄兒不輕易交朋友。交的朋友也個個都是國之棟梁。”
一旁的宋齊钰不住點頭贊同:“是啊。阿玄交朋友的眼光向來是好。”
譚嘯瞥了宋齊钰一眼,揮了揮衣袖:“可老夫就納悶了,她是怎麼瞎了眼,認識了你小子?”
宋齊钰憨笑道:“可不是咱們兩家是世交麼。何況阿玄和我青梅竹馬,我向來都照顧着她呢。”
“你照顧她,還能帶她去慶豐樓?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成日裡和丞相家的公子混在一處,狐朋狗友的湊一起就沒好事。”譚嘯向來讨厭官場上的逢迎拍馬之輩,文人麼,就應該有自己的風骨。為官者人浮于事,隻知道攀關系,是國家的災難。
“官場上嘛,沒有朋友寸步難行。”
譚青玄撇了撇嘴道:“這要看你想當什麼官了。像爹爹這樣兩袖清風,自然不需要那麼些朋友。若是要平步青雲,是要跟江飛廉好好來往。”
“還是阿玄妹妹懂我。”宋齊钰說着,目光卻看着管仁。
“我懂你,卻并不認同你。”譚青玄走到管仁的身旁,“齊钰,人浮于事終究不是長久的為官之道。江飛廉這麼玩鬧,是因為他有個當丞相的爹。他将來大可以在朝中混個不錯的官位,卻未必能提攜你。依我看,你倒不如好好磨練一番,做出點業績來。”
譚嘯捋着胡子連連點頭贊同。
管仁笑道:“譚家果真是書香世家,教出來的女兒也有如此真知灼見。阿玄這一番見地,旁人家的小姐便是望塵莫及的。”
譚嘯頓時眉眼俱笑,上前握住了管仁的手。拍着他手背道:“管公子也是年少有為啊。今年可是要參加科考?”
管仁正要回答,忽然一陣香氣飄來。左側簾幕掀開,譚夫人端着海碗走了進來。一進門,她就瞧見了她的相公,和一個相貌俊美的男子正兩手交疊,執手含情脈脈相看。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