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兩人并沒有挑選什麼兵器,這也是譚青玄的要求。畢竟刀劍無眼,還是拳腳好控制一些。
丁大壯擺開架勢,口中呼呼喝喝着給自己壯膽。管仁卻依舊負手站着。丁大壯便一直左右擺架勢,可就是不敢上前。
下面已經有人不耐煩地催促:“少當家的,他娘的别磨蹭了!不啰嗦,就是幹!”
丁大壯一咬牙,埋頭沖了上去。管仁閃身躲過,丁大壯的動作并不快,管仁若是這時候來上一腳。必定能正中要害。
但他隻是躲閃了過去,丁大壯不管這些,扭頭又揮着拳頭沖了過去。管仁隻是一味躲閃,譚青玄看得稀奇,隻覺得管仁的身法似有套路,卻又似毫無章法。
她隻是跟娘親和外公學過一些防身的功夫。外公的武館裡也常見這些學功夫的人,看多了知道些皮毛。可管仁這路數她卻是看不懂。
忽然,丁大壯鑽了個孔,一個直拳正中管仁的胸膛。管仁趔趄着後退了幾步,還沒站穩,丁大壯就乘勝追擊,又是一個掃堂腿。管仁被絆倒在地,丁大壯接連起身撲向了他。
管仁連忙舉起了胳膊格擋,丁大壯便左一拳右一拳痛打了起來,手下毫不留情。譚青玄忽然明白過來,管仁這是......這是在履行他的諾言。
可若是兩人勢均力敵,又怎麼能這樣想讓!譚青玄忙沖到前方,對管仁吼道:“你還手啊!”
管仁擡着胳膊,轉頭看着她,艱難地擠出了一絲笑容:“我答應過你的,就一定會做到!”
譚青玄這一叫,丁大壯更惱火了。一拳砸在了管仁的臉上。
他居然傷了管仁的臉,這還了得!譚青玄奮力撐上了擂台,便要将兩人拉開。可丁大壯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譚青玄隻得上前,一腳踹翻了丁大壯。
他骨碌碌翻滾到一旁,一臉委屈地叫道:“你為什麼偏幫他?!”
譚青玄沒空搭理丁大壯,隻是俯身扶起了管仁,心疼地看着管仁白皙的臉上浮起了一道淤青。
可旁人臉上有淤青是難看,他臉上有淤青卻添了幾分男子氣。
“我沒事。”管仁坐起身,可是一動便要牽扯到傷處,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譚青玄嗔怪道:“你怎麼那麼傻。明明自己都不會功夫,還要讓!”
“我——”管仁張口想要解釋,忽然一陣号角聲響起。接着,譚青玄看到了瞭望台上有人揮舞着小旗子。
所有的山匪頓時變了臉色,整齊劃一地四散而去,又飛快集中了起來。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是整裝待發。這樣訓練有素,看得譚青玄心中更加狐疑。
剛整頓好,山門口一個滿身鮮血的人沖了進來,直奔到他們面前。那人身中數刀,身上汩汩流着鮮血,卻還是掙紮着沖了過來。留下了一地的殷紅。
“少當家的,管......管公子。快逃!”那人艱難地說道。
丁大壯連忙上前扶住了他:“阿虎,怎麼了?”
那叫阿虎的山匪扶着他的胳膊道:“那個蠻子......殺回來了......”
丁大壯一咬牙:“他還敢殺回來!走,咱們弄死他去——”
阿虎忙拉住了他:“不......不可以。那個蠻子帶了兵!”
“多少兵?”
“三千兵馬!”
譚青玄倒吸了一口涼氣,朝廷居然派了三千兵馬來剿匪!更為匪夷所思的是,這三千兵馬竟然是由一個突厥人帶領的。真不知道臨安縣的縣尉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不對。臨安縣哪裡來的三千兵馬。這應該是京城搬來的兵,這樣的人員調動,非得到更上面的人準許不可。
京城的禁衛軍自然是不能輕易調動,那需要陛下的聖旨。那麼能調動的,也隻有八王爺駐紮在京郊的三萬兵馬。
所以——譚青玄心中敲鑼打鼓了起來,若果真是如此,那八王爺就是和突厥人勾結了!這可是殺頭的罪過啊!
譚青玄正愣神,山門口已經傳來了金鐵交鳴的聲音。時不時還有箭矢飛來。
瞭望塔上旗語不停變換。阿虎已經撐不住了,撲倒在了地上。丁大壯扶着他,他虛弱道:“少當家的,别......别管我了......快走吧——”
話音未落,其他的山匪便沖了過來。架着丁大壯便往後山跑。譚青玄聽到有人大叫:“關山門——”
接着是山門關閉的巨大響動,砍殺聲近在耳邊。青玄扶着管仁道:“我們找個地方躲起來吧。既然是朝廷的兵馬,想必不會傷我們。”
管仁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兩人正要離去,演武場那頭忽然出現了十來名山匪。他們滿身鮮血,殺氣騰騰向兩人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