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剛出大門,她便雙腳騰空,猛地被人抱進了懷裡。
“抓到你了。”男人聲音明明極輕,可林姝荑卻覺得聲音大得驚人。
謝攻玉臂力不錯,抱着她躲到一個死角。
把她放在地上,腦袋埋在她的上面:“很想你。”
林姝荑依舊覺得吵,呆呆地任他抱住,直到他把下巴墊在她的頭上,才意識到:不是他說話的聲音大,而是她的心跳聲大。
她甚至懷疑,謝攻玉也能聽到她如鼓響的心跳聲。
她猛地推開他。
保持距離,離得太近,聽得太清楚。
自從林姝荑給謝攻玉展示了她手腕上的紅痕,他便再也沒有在她面前使過力氣,所以她輕而易舉地推開了他。
林姝荑轉頭就往他剛剛說的路線走。
在自家門口拉拉扯扯,她是真的怕被人撞見。
謝攻玉跟在她的身後,沒有問她為什麼推開他,而是垂眼盯着她不斷邁動的腳。
她穿着毛絨絨的地毯襪,套着毛絨絨的拖鞋,看上去很暖,但事實上她踩在雪上的步伐不僅不穩,少了一層保護的腳後跟偶爾會察覺到鑽進拖鞋裡的雪。
不過下了幾個小時,地面的雪已經有些厚了。
林姝荑走得很快。
“怎麼沒換鞋?”繞到林家後面時,謝攻玉突然和她并肩。
因為做賊心虛!
林姝荑瞪他一眼,低頭踢了踢可愛的大頭拖鞋:“拖鞋穿得舒服。”
“腳後跟不冷?”謝攻玉突然蹲下抓住她的腳腕,手已經伸到了她的腳底,果然在襪子後半段下面摸到了細碎的冰渣。
林姝荑沒想到他直接伸手,忙想跳開:“髒不髒啊?别摸!……你幹嘛!”
“換鞋。”
謝攻玉摘掉她的拖鞋,細心地把沾上的冰渣拂掉,他脫掉自己的鞋,還記得自證,“新鞋,我的腳也沒任何傳染性疾病,更不臭。”
林姝荑當然知道!
和他共住了那麼久,知道他比她還講究。
她的腳被塞了進去,裡面還有他的體溫,幹爽溫暖,連帶着她的耳尖都熱了起來。
林姝荑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受,換鞋穿實在是太暧昧了,但是他的鞋比半濕的拖鞋好穿。
她後退半步,看着他腳上那雙格外突兀的拖鞋:“尺碼太不合适了。”
她在說拖鞋。
謝攻玉沒再用手碰她,隻是肩膀蹭過來:“那你走兩步,看看能不能走。”
他把鞋帶系得很緊,她走起來應該不會掉跟。
林姝荑仰頭,所有話都被堵在了嘴裡。
怎麼也說不出口,她在問的是他。
說他心細,他也真細,說他榆木,他也真的是一竅不通。
“怎麼了?”謝攻玉掏了掏口袋,沒摸到濕紙巾,他不是嫌棄她,而是怕她嫌棄他。
林姝荑别過頭,繼續往前走:“沒什麼!快跟上吧。”
因為羞憤,她剛開始走得快了點,注意到他落後了半個身位,又悄悄地放慢了步子。
别扭得要命。
林姝荑現在連說個話都怕自己先露出馬腳。
她倒不是羞于說喜歡,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開口後謝攻玉會是什麼反應。
她做什麼事情,都喜歡往最壞的方向想,如果當初謝攻玉替謝之清相親隻是一場捉弄人心的遊戲,那她不想讓自己的真心被踐踏在地上。
雖然聽起來有些誇張,但閑來無事的公子哥們為了尋樂子,是什麼都能做出來的。
林姝荑當然能感受到謝攻玉濃烈的愛意,但這份感情來得莫名其妙,不知有多少真假。
所以她謹慎,哪怕已經和謝攻玉在一張證上,早已無回頭路可走。
兩人走到了有亮光的地方,林姝荑看見了延伸到遠方的腳印,和她腳上的形狀相似。
她想要踩在他的腳印上面,但距離太遠,他來的時候邁的步子太大,她不跳着根本落不進去。
林姝荑隻是微微側過臉,便伸過來一隻胳膊,像是讀懂了她的心思:“搭着跳。”
蕩秋千似的,她借了他的力,跳進他來時的路。
走到謝攻玉口中的終點時,林姝荑終于發現他剛剛站的地方是隔壁的隔壁别墅院子。
難怪她覺得眼熟呢,和她家院子布置差不多。
“你在别人家院子裡等我?”林姝荑懷疑她被他騙了。
說不定是他來做客順便給她打了個電話,她便屁颠屁颠地跑來了。
謝攻玉打開門:“是你的院子。”
他掏出在口袋裡放了很久的房本塞進她手裡:“跨年禮物。”
她甚至沒顧得上院子裡煙花的“殘骸”,确認了好幾遍,是真的章,是真的房本,她是真的房主。
“林小姐。”謝攻玉站在院子裡,“可以請我進去坐坐嗎?”
那一刻,林姝荑覺得謝攻玉像閃閃發光的送财童子,和财神爺一樣帥氣。
“當然可以。”林姝荑喜歡這種驚喜。
就算這是場遊戲,那她也絕不會是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