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們不是醫生。”
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們确實不是。
說話的兔子聽到這話,歪着頭耳朵像是失落一樣垂下,眼神也黯淡下來。
江漾側過身把門口讓開,“但是你說的藥,在第四排,具體哪個我不是很清楚,你可以自己進來拿。”
敞開的醫務室仿佛充滿了誘惑,不少兔子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靠得最近的一隻看上去已經蠢蠢欲動。
“不可以去!”
有兔子聲音凄厲尖銳,兔群竊竊私語起來。
“對啊,我們不能去...”
“可是不去怎麼辦!難道要生下來嗎!”
“要生你們生我可不生!”
“會被懲罰的...”
……
兔群中,一隻兔子在靠後的位置敷衍地迎合着。
霁炀冷哼一聲走上前,門口被他再次堵了個嚴實,“所以你們怕懲罰,就任由我們被懲罰嗎?”
“抱歉,我們沒有這個意思。”
“藥,在櫃子裡,如果你想拿,你可以自己進來拿,但是每次隻能有一隻兔子進來。”
門被霁炀砰的一聲關上。
“你也看到啦?”江漾問。
江漾說的是遠不如其他兔子亢奮的那隻,而它穿的衣服,是他們在205時見過的領頭。
“剛剛說撺掇着要進來的,幾乎都是205的兔子。”
門關上後,隔着玻璃兔子們仿佛起了争執。
“他們起沖突了,我們不能從前面出了”,霁炀目光淩厲。
不能走前門,意味着他們要找其他通道了。
江漾找了地方坐下,注意力放在和南柯的對話框上。
失蹤的藝人...兔子...大人物...卧底記者...被打破的真相還缺失了太多的碎片。
忽然,他注意到面闆角落處的鼠面,手指點上去,下一秒便直接掉落出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居然真的可以拿出來!!
一直關注着江漾的霁炀見到這一幕走了過來,江漾試探地罩在臉前但沒完全戴上,手部跟随腦袋的動作一起慢慢擡起,視線從桌面移到了...
猝不及防闖進視線的畫面,面具被他下意識地猛然拽下,呼吸也變得急促。
“怎麼了?”霁炀的聲音讓他略微回神。
僵硬地将腦袋轉過去,滿臉心有餘悸,“裡面有個醫生...”
不...不能算醫生,隻是穿着白大褂,面部卻是一張和鼠面一樣陰恻恻的臉。
“然後呢?”霁炀很耐心,手在江漾肩膀上輕拍安撫。
“死了...”
死在藥櫃旁邊,胸口插着一把紫銅柄小刀,鼠眼直勾勾地盯着江漾,嘴巴在江漾看過去的那一刻變動着口型。
江漾似乎聽到他說,你逃不掉的。
即使他死了。
想到這裡,江漾不由顫抖起來。
霁炀感受到手心的動靜,又輕拍了兩下,随後伸向江漾捏緊面具的手,強硬掰開将面具拿了起來舉在臉前。
面具外,他什麼也沒看到。
平靜下來的江漾觀察着霁炀的臉色,心下了然,伸手向霁炀讨要面具。
“我知道出口在哪裡了。”
既是讓醫生見到兔子就快速離開,那醫務室裡必然有其他出口,而就在他罩上面具後,藥櫃的裡側一道一米寬兩米高的漆黑洞口露了出來。
老鼠打的洞,自然隻有老鼠能看到,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死在洞前。
門被敲響,兔子們已經選好了代表,外表拘謹的樣子,看要比其他兔子小了許多。
霁炀拉開門,等兔子走進,又一把将門重重合上,兔子受驚脖子猛地一縮。
“你叫什麼名字?”霁炀漫不經心地問。
“小楓...”是個少年的聲音,和他高聳的腹部形成鮮明的反差,說話間止不住地抖動。
“藥...藥在哪裡?”
“藥櫃,第四排”,小楓搖搖晃晃地往藥櫃走去。
霁炀悄悄跟在他身後,眼梢微擡,視線和已經站在桌子裡側的江漾對上。
江漾鼓足勇氣挂上面具,洞口再次露出,回頭朝霁炀點了點頭。
“别動,跟我們走”,霁炀手裡握着的是江漾從屍體上拔下的小刀,抵在了小楓的腰間。
“你...你們要做什麼...”
霁炀沒出聲,江漾安撫道:“我們離開後就會放了你,你别害怕。”
兔頭認命地點下,江漾正要往前走,霁炀又推了小楓一把,“你先走。”
江漾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剛剛明明同霁炀講過了自己看到的景象。
霁炀解釋,“兔子也會打洞。”
小楓低頭掩下自己的不甘心,認命向前。
霁炀将小刀塞回到江漾手裡,毫不避諱地提醒,“有什麼情況,直接動手。”
青年猶豫了一下,另一隻手扯上了男人的衣角,“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