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床上。
木床硌得我身上生疼,還在想什麼時候有人趁我不注意把我的床換掉的時候,一睜眼,發現房間也變了。
這床簾怎麼是紗?
我覺得詭異,坐起身往房間的亮處去看。
古色古香,窗邊甚至還有一張大梳妝台。我低頭一看腳邊,俨然是一雙現代人不會穿的女子繡花鞋。
什麼,這裡到底是哪裡?
一股寒意從腳底漫上心頭,我怔住,突然覺得恐懼。
可我又不敢大喊出聲,引人前來。
正當我出神之際,木門被人推開,随之還有一陣話語聲傳到我耳中:
“二小姐,奴婢聽到您房間有動靜,您是醒了嗎?”丫鬟在門口問我。
我還沒有來得及應她,她就在門口探個頭進來瞧,“您醒了呀,怎麼不應梅春,是還惦記着要竹冬來伺候您嗎?”
我沖她笑笑,招手喚她打水給我洗臉。這個自稱是梅春的侍女脆脆地應了我,就跑出去了。
想必梅春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緻我不至于被家裡長輩懷疑。她這一番話,倒是讓還沒有摸清楚狀況的我捕捉到不少的信息。
她叫梅春,她口中的侍女叫竹冬。
我細細地想。
梅,蘭,菊,竹。
春,夏,秋,冬。
香港麻将中的兩台花。
我暗松了一口氣,仰仗于我仍保留穿越之前的那些知識,總算是知道我近身人的名字。
這樣一想,那我應該有四位侍女。
梅春對我很親昵,不像是尋常主仆關系,更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
那就也說明,我這具肉身的原主人,是一個尚且算得上是平易近人的人。
隻是我究竟姓誰名誰?腳下的這片土地,又是冠着誰人的姓氏?
梅春很快端着盆回來,我剛來,還不懂得這裡人洗漱的規矩,因此今日顯得略拘謹些。
“二小姐,您今日怎麼像個小孩一樣。要是夫人和大小姐在,定又要說你沒有武家小姐的風範了。”梅春沒想到我不是武媚,仔細給我擦着手,一邊絮絮叨叨。
我定眼瞧着梅春,想引着她說多點對我有用的信息。
“梅春你怎麼如此愛絮叨?我也沒見你比我年長幾歲。”我裝作嬌嗔的模樣,嘟嘟囔囔。
梅春沒有什麼心眼子,“二小姐對奴婢沒有看上去這麼用心,”她佯裝歎了一口氣,一副傷心的模樣看着我,“奴婢今年十八,小姐芳齡十四,正是要入宮選秀女的年紀了。”
這樣一來,倒顯得是我的不是了。
我内心也在叫屈:梅春呀,對不住了。如果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想必她是能記得住的。可憐我初來乍到,實在是信息有限。
正說着話,梅春已經完成她的工作,她重新端起盆往外走,還不忘提醒我:“二小姐,記得去跟夫人晨起問安,莫誤了時辰。”
我剛剛似乎捕捉到一個關鍵的信息。
隻是我不敢去深思。若是我猜想成真,那實在是荒謬。
沒有時間了,如果為了不懂裝懂而放走梅春,到了夫人和所謂的姐姐面前也一定會露餡。
反而現在看來,梅春是我目前唯一能信得過的人。
“梅春!”我趕在梅春踏出我房間之前叫住了她。
她轉身看我,“小姐,怎麼了?”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地問她。
“我是誰?”
梅春睜大眼睛看着我,不理解我為什麼這麼問,但她還是告訴了我。
“小姐,您是武家的二女兒,閨名媚。您上有一個姐姐,還有兩個異母的哥哥。您的父親武大人前兩年已經去世了,您那個時候哭暈了好幾次,吓壞奴婢了。”
……
雖然我早就假設過會是這個結果,但是假設是假設,沒有聽到梅春說之前,我是不願相信的。
誰會想到,我一介普通人,竟會穿越到唯一一位女帝身上?
梅春說完,她又出去了,還悄悄地把門給我帶上。
我一個人坐在房間裡,内心百味雜陳。
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