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順讓我等一等,說有一樣東西要給我。
我方才進來的時候,瞧見母親有一個花瓶甚是精緻,正琢磨着哪天從母親那裡讨來放自己房中。
就聽見她喚她的侍女,“蘭夏,将那個盒子拿過來給妹妹。”
她的侍女叫蘭夏,那菊秋應該也是姐姐的侍女了。
這倒是與我之前猜測的不一樣。隻是無傷大雅,我沒有和梅春确認過。
現在知道也不算晚,倒也順勢記住了姐姐的侍女。
武順特意叮囑我,“妹妹,你回房再打開,可不要讓母親瞧見裡面是什麼。”
楊夫人坐在上首,看着我和武順,欣慰地笑:“順兒和媚兒這般要好,看着令人歡喜。”
我謝過姐姐,謝過母親,就捧着這個沉甸甸的盒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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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母親那兒出來,我百般無聊,正尋思着去哪再逛逛,熟悉熟悉。
我是個随遇而安的性子,既然來都來了,體驗一下大唐的生活又不是什麼壞事。
正當我扭頭要喚梅春的時候,看見姐姐也從母親房裡出來,正朝我走來。
我索性站在原地等她追上我。
“媚兒,”她見我發現了她,快步迎了上來。我正猜測着她要對我說何事,卻見她将我拉到一旁去,悄悄附耳對我說,“我們什麼時候去怡紅樓聽曲呀?”
她這話讓我丈二摸不着頭腦,大概是我迷茫看着武順的眼神讓她意識到,我是真的不記得這件事情。
武順不過比武媚大了一歲,仍是孩子心性。她突然生氣,但顧及着沒有踏出母親的院子,說話還是壓抑住了音量:“武媚!你居然忘了,你上次告訴我說今天和我去聽小曲的,還是你告訴我怡紅樓的莺莺姑娘琵琶彈得最好!”
她又和我說,“我剛剛已經和母親說了,我說我今日要和你上街遊玩,母親可是同意了的。你可不許不和我去。”
我剛來!我怎麼可能會知道武媚和你說了什麼!
但聽她這樣說,我大概有些明白了。
是武媚愛玩,愛聽小曲。現在呢,姐姐也想跟着去。
可惜我實在是沒有武媚留下來的記憶。
怡紅樓?
是什麼地方?
聽着這名字就覺得不是個什麼好地方,換在現代世界,我定是要上網查查攻略再去。
隻是今日情況實在不同……
看着武順期待的眼神,又為了要維持着武媚的人設,我隻能硬着頭皮答應了她。
出門走走,也不是壞事情。
回到我的房裡,梅春又迎上來,拿了一套男子的衣服給我。
她不無擔憂,“二小姐,您真的要和大小姐去怡紅樓嗎?雖說夫人允許你們外出,但沒有說可以男扮女裝逛青樓呀!”
我正站在鏡子前比劃着衣裳,“梅春,給我剪點布條束束胸。”
梅春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裡,還在對着我喋喋不休說話,一時沒聽得清我在說什麼。
“什麼?小姐。”她問我。
我重複一遍,又補了一句:“也給姐姐送去,裝男人要有男人的樣子,哪有男人前胸是有弧度的。”
梅春有些遲疑,“可您以前都是不束的,怎得今日就束了呢?”
這回吃驚的人輪到我,我指着鏡中的自己,問梅春:“這樣子一眼就看得出來是個姑娘!以前沒被人認出來是我運氣好,這回要帶着姐姐,不得嚴謹一點嗎?”
梅春也覺得我說得有理,點點頭,“那我馬上給大小姐送去,讓竹冬來幫你梳發。”
我應了,讓她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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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順很守時,她的興奮簡直按耐不住,竟直接來我房中尋我。
“媚兒,走了!”她叫我。
我和她一起從房裡走出來,竹冬幫我屏退了其他奴仆。我拉住武順,仔細地問她,過來的路上穿成這樣,有沒有被人發現。
在門口等我不就好了嗎,現在她一來,這風險變成雙倍。
梅春和蘭夏在前面開路,我和武順夾在中間,後面是菊秋和竹冬在收尾。
就這樣鬼鬼祟祟走到大門,上了馬車我才松一口氣。
武順問我有沒有打開她給我的那個盒子。
我自然是還沒來得及打開,自從母親那裡請安出來,就被她急急忙忙叫了出來,再晚一點,我隻怕會被姐姐用轎子直接将我擡到怡紅樓門前。
武順掃了我一眼,幽幽地說:“那是我贈你的銀子。”
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