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和親,你以為真的就是單純垂涎你的美色嗎?想必是有心之人将你的預言告訴了他們,這才生了求娶你之心!”皇帝沉沉地說。
“朕決不允許任何人禍害我大唐江山。這也是朕這麼多年,不願再給你寵愛的原因。”他說,“武才人,你人在這後宮裡,還有外頭的人惦記你,真是令人擔憂啊。”
皇帝話中隐有殺意,我擔心未将蕭思悅救出,便先一步被皇帝賜死,遂俯下身,向皇帝表忠心:
“大唐百姓皆知文成公主作為宗室子女,前往吐蕃和親,是永締兩方友好邦交的善事。沒有文成公主,自有其他皇室子女。妾身份低微,既無皇家血脈,又是天子的嫔禦。就算松贊幹布執意要娶,皇家和朝廷也不會允許我嫁,陛下又何故因此而忌憚妾,這根本就是莫須有,就像蕭美人被人陷害一樣。”
“陛下,妾知陛下防備,不敢請求陛下給予寵愛。妾更不敢替陛下孕育子嗣,還望陛下放妾一條生路,讓妾老死在這深宮之中。隻求陛下給妾一個機會,找出證據救下蕭美人。 ”
“蕭美人,就真的值得你這樣去救?”皇帝不理睬我的表忠心,突然這樣問我。
他指的是我躲在後宮裡,靠着徐賢妃和蕭思悅兩個人接濟而得以活得好好的,蕭思悅一出事,就來甘露殿求他的事。
“陛下,蕭美人自掖庭起便與我相識,十幾年間對妾隻有幫助,并無半點利用之心。真心本就應該換真心,不是嗎?深宮難得真心,陛下不信别人的真心,難道就沒有自己真心換真心的經曆嗎?”我問他。
如果我能親手剖開他的心,看看是否真的這麼硬就好了。
他和賢妃都知道蕭思悅是無辜的,但那又怎樣?在他們的眼裡,生命不如面子和一個交代重要,不如穩定人心重要。
不管如何,我絕不會讓蕭思悅死在這裡。
我叩頭,“請陛下下旨,容妾調查這件事,還陛下和賢妃娘娘一個安甯,更還蕭美人一個清白。”
皇帝似是被我剛剛的話帶走了思緒,他沒有多說什麼,擺擺手便是同意了。
-
第二日天還沒亮,我就快步跑到蕭思悅的殿門前,拍她的門。
“思悅,蕭思悅!”我邊拍邊喊她的名字。
拍了一會兒才聽到裡面窸窸窣窣,是蕭思悅跑過來。“武姐姐!”
我忙用從陛下那裡拿到的鑰匙打開她門前的鎖,一将鎖拿下來,蕭思悅就從裡面打開了門,沖上來抱住我。
“武姐姐,我沒有對徐賢妃娘娘行巫蠱之術。那個東西,還有什麼術什麼術的,我根本就不懂這些,我也沒見過。怎麼會說就是我的了呢?”蕭思悅雙眼空洞無神,一直迷茫地喃喃。
我當然知道不是蕭思悅做的,是誰做的我心裡也有數。
我忙安撫她,“我知道,我都知道。不是你做的,思悅不會做這種事。現在我來了,我來替你洗脫冤屈。”
她聽到這裡,眼睛終于能聚焦了。“真的嗎?”她滿眼期待地看過來,轉而又變得哀傷。“斐霏被那些人帶走了,現在也不知道她還活着沒有。”
我心一涼,着急趕過來看蕭思悅,已經來不及顧及她的侍女了。
我握住她的手,問她:“思悅,你有沒有得罪什麼人?還有,有什麼人來過你殿中,能盜得了你習字的字帖?”
她搖搖頭。
“或者是來探望燕德妃的,有沒有?”我繼續追問她。
“燕德妃,不可能是她,她平素待我極好的。”蕭思悅在沉思。“我被人說使用巫蠱之術的前幾天,韋昭容來過,不過她沒有靠近我的殿,而是去找了燕德妃。”
我就知道是她。
經此,便好解釋了,一切都是韋昭容搞的鬼,而蕭思悅的寝殿,也出現了内鬼。
我心裡正琢磨着如何讓韋昭容露出馬腳,蕭思悅卻讓我靠近點,她要和我說一個秘密。
我還在盤算,一時之間被她拉到床沿邊坐着,有點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