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盈微笑着點頭,而後轉向裴沫。
裴沫在她的注視下,将第七杯茶飲盡,轉身眼睛亮晶晶看向一旁沏茶的婢女。
裴沫:盯——
婢女冷汗直冒,最後在嘉盈的注視下将第二壺底倒幹淨,下去沏了第三壺茶。
裴沫手裡捧着第八杯,回身的時候嘉盈和霍淩都看着她。
嘉盈:皇城的眼線說裴家老二對齊王霍淩達到一種癡迷的态度,事到如今她主動談起霍淩和裴瑜,說兩人登對,為何裴二還像是個外人一樣。
那破茶就這麼好喝嗎?!
原本是想着裴二小姐應當是知道霍咎在哪裡的,她這個年紀最是經不起誘惑,到時候随便拿個籌碼來吸引她,比如說她這有張先帝的婚書,但是上面沒有标名,隻她願意合作,得到霍咎下落不是分分鐘。
霍淩則是一臉不可思議:裴沫在尚書府的時候連茶都喝不起嗎?
裴瑜明明說她妹妹每日大魚大肉,就連送來的獎賞也是緊着裴沫先分,裡頭絲綢采茶雖不比皇宮,但是也是極好的,難道她在尚書府中名沒有他想得那麼奢靡?
眼見着霍淩要睡過去了,嘉盈直接問裴沫:“裴二小姐見過玉玺麼?”聲音不大,霍淩正頑強抵禦困倦,沒注意。
裴沫點頭,看向她的時候眼底一片赤誠,她不禁見過,還拿來砸過當今的聖上。
砸人的話,手感極好。
“二小姐可知陛下在何處?”
其他不說,裴沫斷定暴君就在這附近,貓哪裡悄悄咪咪偷聽他們說話呢。
她唇角勾了勾,“陛下?”
“對。”
“在——”她揉了揉眉心,婢女适時進來剪燭,跳動的燭火越發明亮。
“在我心裡。”
嘉盈皺眉,裴二回答莫名其妙,她還以為能得到霍淩的位置呢。
裴沫也流露出疲乏時,眼睛半閉,長公主才捂着嘴驚訝一句:“這麼晚了,三位先回去休息吧。”
裴沫見着她精神抖擻,估計是打算今夜行動。
不過……
她打了個哈欠。
又不是她躲躲藏藏,霍咎那個瘋子自己也能處理好,實在不行的話明天找霍十要包軟骨散下在長公主飯菜裡,到時候藥效上來了拿把刀捅了就好。
嘉盈長公主不受劇情保護,那些字幕也說了,長公主是在霍淩逼宮篡位後才出現了,前期都在暗地裡,暗地裡就好辦了,無後顧之憂。
還有裴沫,裴沫看來不認識嘉盈,隐隐還有敵意,不過也正常,嘉盈年歲不大離開皇城,如今回來依舊是風韻猶存,正常男子估計都會被稍微驚歎兩把。
除了霍咎那個瘋子,她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裴沫起身告辭,快步離開。
“藥下下去了?”
屏風後面走出一人,對着嘉盈作揖:“主子,藥效已經開始了,到明早卯時前都不會醒。”
“很好,一會等人來報,都睡熟之後準備搜莊子。”
霍淩那個傻子說什麼就信什麼,她說與霍咎有仇,願意幫他搶帝位,隻要事成之後讓臨南重新成為她的封地。
她與霍咎有仇不假,誰坐在那個位置上就是與她有仇,事成後自己能坐的的位置為什麼要其他人坐。
且朝堂上她的人不多,她勉強利用一下霍淩,她登臨帝位之後留他全屍算是恩賜。
“殿下英明,殿下定會心想事成。”
“确定霍咎就藏在府中麼?”
那人靠近給嘉盈捶肩,“消息可靠,說陛下準備回去了,我們的人蹲了好幾天,隻有齊王的馬車,看樣子應當就是在馬車上。”
“後面那個裴二小姐從馬車上下來,她的婢女卻在前面的馬車裡,很難說後面的馬車還有誰。”
嘉盈贊許點頭,而後面色又一沉:“皇城裡查一下,霍咎是不是真的對裴家不知道哪裡來的二小姐感興趣。”
裴沫明顯是知道什麼的,她若是和霍咎有什麼,那個女孩也不必留了。
還有霍淩和裴瑜,到時候一起送走吧。
裴沫一進屋子就倒在床榻上,還是低估了藥效,原先還好,回來路上吹了風邊有些困倦。
她爬起來,簡單洗漱片刻爬上床榻,婢女熄燈離開後,窗子吱呀一聲,開了又關。
黑暗中,一人影行步至床榻上,層層疊疊的床幔放下來,看不清裡頭的人,聽着均勻的呼吸聲,良久,提步準備離開。
“霍咎。”
人影一頓,聽着身後疲倦含糊不清的嗓音透過床幔傳出來。
“今夜嘉盈有行動,藏好……”
聽着身後傳出來均勻的呼吸聲,這次是真的睡着了。
人影駐足,聽着窗外的動靜,離開的同時伴随着一聲輕笑。
“好。”
聲音很輕,不知說給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