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騎着車過去查看,隻見地上倒着一輛山地車,車鍊子掉了 ,後車輪壓在尖銳的石頭上直接爆胎了。
是常子顯的車。
常羽深呼吸了一下,趕緊把定位又給陳銘發了過去,并拍了張照片,發消息讓人趕緊過來。
常子顯的車在這裡,人不見了,周圍并沒有血迹,姑且推斷沒有受傷或者受傷不嚴重。
他為了方便找線索,停下車徒步尋找,一點點摸索着常子顯走過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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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羽找到常子顯的時候是個意外。
天上燃起火燒雲,山裡卻越來越暗,常羽穿過半人高的荒草,手臂和腿上都被劃出無數道紅痕。
天黑不容易找人,線索到這裡就不容易找了,常羽看了眼四周的環境,打算先去高處等着來找常子顯的人過來。
他撥開荒草,一步步往高處走,豈料他才從這個山坡上去,就見常子顯坐在半山腰的樹底下,兩人目光相視。
常羽一愣,看了眼常子顯正對着的方向,就是自己剛才過來的地方。
也就是說,他是在半山腰上看着自己在荒草中一點點找人,卻不吭一聲……
常羽破口大罵:“常子顯我艹你大爺的!”
他蹭地一下踩着旁邊的大石頭上去,此時還能顧忌有掉下去的風險,伸手揪着人領子往後一拽,劈頭蓋臉地罵了起來。
“我艹你大爺你個傻逼!就喜歡看着别人火急火燎找你是不是?!”
常子顯被常羽吼得身子後仰,蹙眉想要躲開,一隻手一寸寸把常羽拽着他領口的手拉開,甩了下去。
青年一路趕來,渾身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臉色通紅,不知道是天上最後一抹火燒雲照的,還是真氣成這樣,他還是頭一次見常羽這樣狼狽。
兩人臉色都不好看。
“還真讓你找來了。”常子顯情緒不對,對着常羽的憤怒不但不心虛,還冷嘲一聲。
常羽拳頭一瞬間擰了起來,常子顯還坐在地上,兩人一高一低對視,要不是顧忌常父常母還當常子顯是個寶貝,早一拳頭砸下去了。
他對上常子顯眼中的冷焰,自己心中的火氣也不小:“為什麼不打電話?你就一個人在山裡坐了一整晚?你神經病?”
“你是我親哥嗎你就管我?你以為你是誰?”常子顯不做那一副惡心人的溫柔體貼綠茶樣,反而在常羽眼中順眼多了。
常羽盯着他幾秒,冷笑一聲。
他拿開手機,一看剛才給陳銘發的消息都沒有發出去,怪不得人來這麼慢。他先發了個定位,然後直接打電話給陳銘,說人找到了。
晚間的山風吹着常羽的頭發,髒兮兮發皺的衣擺,背對着常子顯的時候,脖子後頸閃着汗淋淋的光。
常子顯靜靜地坐在地上,見人打完電話就準備下去,好像一刻也都不願意跟他待在一起。
他見人要走,心中忽然擰了一把:“你去哪?你要走?”
常羽不理他,目不斜視地往前面小斜坡走,準備要下去。
“你不準走!”常子顯作勢就要起身,但是剛一起身身形就踉跄了一下,露出鼓包的腳腕,左腳懸空。
常羽回頭看了一眼,盯着他的腳冷嗤一聲。
常子顯說:“你敢走?!我是跟着你出來的!要不是你,我會受傷?!”
青年外厲内苒,胸口快速起伏,一雙眼警惕而又怨恨地看着對方。
常羽依舊站着沒動。
說來也怪。常子顯在回來之前,他在養父母家的情況,多多少少常家都清楚,常父常母對常子顯那二十年的生活很心疼。
常子顯進常家後,從外人眼裡看,就是一心一意當父母的小棉襖,他很懂得抓住人心,很圓滑世故,就連家裡的傭人也喜歡這個回來的小少爺。
單從這一點,常子顯就不應該像個瘋狗一樣,處處咬着他這個養子不放。
他很困惑常子顯為什麼總是不軟不硬地刺他,對他綿裡藏針又死纏爛打,常子顯是個聰明人,不會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有多無厘頭。
但常羽對他的心思也不是很感興趣,兩人相看兩相厭是真的,他冷笑:“你想怎麼樣?”
常子顯撇過頭:“我怕你跑了,把我扔山裡,你得在我眼皮子底下看着。”
“你耳聾,沒聽見我剛才已經給陳銘打了電話?”
“沒聽見。我就要看着你。”
常羽深吸一口氣,幾息過後,他勾唇戲谑地看着青年:“那你承認你是傻逼,我就過去。”
常子顯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常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變臉,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那人終于示弱。
“二哥,我左腳被蛇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