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鈞從小屋裡走出來,常羽能看見他胸口處的衣服濕了一大片,頭發也有些潮濕,最底下的頭發甚至往下滴着汗水。
馮鈞把手上的三角刀和木棍放在一旁,拿起椅子上搭着的毛巾擦了汗,聲音低啞:“好的差不多了。”
常羽順着他的動作看向他的手,隻見右手上還包着紗布。
他視線繞着馮鈞溜了一圈,笑眯眯問:“這是在做什麼?”
常羽眼睛很大,笑起來又顯得眼睛狹長,彎起來的月牙眼像是狡猾的狐狸——但是根本藏不住心思。
馮鈞收回目光,言簡意赅道:“有個翻模需要做出來看一下效果,3D打印機壞了。”他目光微垂,“這花是——”
“送你的!”常羽也不管馮鈞手裡髒不髒,直接把花塞到馮鈞手中,他也不解釋為什麼送,隻笑了笑。
馮鈞走進了,常羽才認出他身上沾着的是石膏,他眼一閉,心想着要雅俗共賞,馮鈞身上髒,他也不能幹淨,于是拿起馮鈞放在旁邊的三角刀和木棍。
“大師,方不方便做個示範?我給你打打雜?”三角刀和木棍很有分量感,常羽挑眉看向馮鈞。
馮鈞好笑道:“你想玩就直說,這活不幹淨,你确定用你身衣服試試?”
常羽對着牆上的圍裙擡了一下下巴:“有圍裙啊。”
馮鈞頓了頓,耐心說道:“石膏不會自覺飛到你圍裙上,不過你要是想試試的話,我幫你看着……問題也不大。”
常羽假惺惺說:“哎呀,我不會耽誤你工作吧?”
馮鈞靜靜看他一眼,對常羽馬後炮不置可否。
幾分鐘後,信誓旦旦‘問題不大’的馮鈞和心虛的常羽離開了一片狼藉的小屋,兩人身上無一幸免,全是淋上去的石膏。
氣氛詭異地安靜了下來,常羽被馮鈞攬着肩膀往外走,目光一轉,許是看見男人也是一身狼狽模樣,他嘴角抿緊繃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地打起幌子。
他臉上髒兮兮,身上沒有凝重的石膏還在發熱,忍着笑意讓自己表情往真誠裡走:“鈞哥,我這次真不是故意的。”
他沒想到馮鈞會去動他頭頂上的帽子,他隻是想伸手去捂着,沒想到手裡的三角刀割木棍被石膏頂了出去,尚未凝固的石膏淋了兩人一身。
馮鈞緩緩吐氣:“沒事。”
馮鈞伸手扒掉自己身上比較大的石膏,态度強勢伸手把常羽按在掌下,拽住青年的領口,食指中指并攏把石膏瀝出來。
常羽老實站着,對上馮鈞茶色的漂亮眼睛,裡面閃着他看不懂的光。
馮鈞說:“先洗個澡。”
兩人身體貼在一起,姿勢有些怪,常羽被馮鈞按着肩膀往屋外帶,動作并沒有很用力,但是卻讓他一點都反抗不了。
常羽心想這又是什麼暧昧姿勢,身體下意識往前傾,攬在他肩膀上的手猛地一收,兩人肩膀相撞。
常羽掙紮不動,就一點點用肩膀去蹭馮鈞,面上還裝得若無其事:“去哪兒洗啊?我穿什麼?”
常羽哼哼兩聲,手不安分地去拉馮鈞的衣角,他感覺到馮鈞的腰肌繃緊,卻沒有阻止他的手,心中一個遲疑,手已經先一步攬住馮鈞的腰。
馮鈞沒反應,常羽試探性地摩挲馮鈞的窄腰,肌肉的緊緻感讓他指腹有些發燙發軟,常羽心裡在‘收斂點’和‘再試探試探’徘徊。
眼見就要到院子了,常羽不甘心,咬咬牙就要得寸進尺。
馮鈞攥住常羽那隻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之前住的那間屋院子裡有洗手間,一會我去把衣服給你送過去。”
常羽又失落又高興,他微微一笑:“那真是麻煩你了。”
說完,兩人挨在一起的身體就分開了。
常羽望着馮鈞頭也不回的身影,遊魂一樣往自己院子裡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