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公子與你們口中那夥強闖的賊子沒有絲毫幹系。”
賊子之一蕭銜蟬義正言辭。
“公子以前來浮雲閣時,常問我,‘吾與卿魚公子孰美’?每每我以實話答之,言說謝公子美甚,他便不信,以為我是被愛情蒙蔽了雙眼,故而我便建議謝公子也來選花魁。”
她環顧四周,看了眼大夥被震住的表情,滿意地繼續道:“既然是來選花魁的,便與浮雲閣是競争關系,難道謝公子還要給競争對手送錢不成?”
護衛長冷靜的表情龜裂,他顫着聲音:“他……他穿成這樣,和卿魚公子争奪花魁之位?”
花魁不僅要評比容貌,打扮、才藝、禮儀都是評比内容,這位謝公子單看容貌,确實不俗,可這衣裳……
護衛長又看了一眼,覺得自己眼睛要被醜瞎了,這種審美對他而言着實太超前了。
蕭銜蟬挑眉:“謝公子穿成這樣難道不好看嗎?你看看這花中之王,也隻有謝公子這般出世嫡仙,才能以牡丹相比,豔壓群芳!”
很好,蕭銜蟬在心中給自己點了一個贊,還沒開始正式選秀,豔壓詞條已經預備上了。
“再說了,謝公子穿牡丹也是為了與我相配。”蕭銜蟬道,她撫了撫鬓邊的牡丹,“我們是有名的牡丹俠侶。”
繼續點贊,cp也已經安排上了,隻待選秀101,啊不,選花會開始,她就瘋狂地開炒!
我真是一個合格的愛豆經紀人,蕭銜蟬驕傲自誇。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浮雲閣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一個自诩美貌的公子,姓謝,别号牡丹俠侶,看不慣卿魚公子被認為是九方最好看的男子,心中不忿,特來與卿魚公子一較高下。
浮雲閣行事大氣,不愧它天下第一風流閣的名頭,管事的很快吩咐開出一間上房與謝無柩居住。
謝無柩被迎入香氣撲鼻的暖閣時,腦子裡還在飄着離譜二字,他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備選花魁,想他活到如今這年歲,他什麼沒經曆過,什麼沒見過,結果……
這他還真沒見過。
“哇,浮雲閣真的有錢,他們房子裡的照明用夜明珠诶!”蕭銜蟬一臉沒見識地摸燈台上鑲嵌的珠子。
謝無柩雖然在神遊天外,但還是習慣性道:“那是密春珠,密州被春江環繞,從春江河蚌裡挖出來的珠子,一顆也不過……”
謝無柩頓住了,他竟然在這裡浪費時間!
他清了清嗓子:“蕭道友,你為何對他們說我要……”他嘴唇抿了又抿,終于不堪受辱般吐出那四個字,“競!選!花!魁!”
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全是壓抑的怒火,要是他還有以前的法力,那必是言出法随,一個字就能将蕭銜蟬碾碎,隻可惜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謝無柩一向平靜的眼睛要冒出火來,最會演戲的他終于沒有了一絲掩飾情緒的想法。
蕭銜蟬對危險毫無所覺,啧了一聲:“你怎麼不懂啊,這個浮雲閣這麼大,我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其他人,當然得先找機會住下了,再者說,就算我們找不到他們,幾日後的花魁大會上,所有人都能看到你,不就不用我們找了?這就是山不來就我,我就變成山!”
我真是一個小機靈鬼,蕭銜蟬得意洋洋地翹起尾巴。
謝無柩深呼吸,阖眼調息,壓下喉頭湧起的鮮血。
也罷,終究他剛剛在浮雲閣裡感受到的氣息還未查明,大丈夫能屈能伸,先留在這,待他查明就離開,想來最多兩日,以他的能力,當是不費吹灰之力。
再睜眼時,謝無柩恢複了素日裡正派又清俊的模樣,一打量這個屋子,他迅速又閉上眼睛,聲音發顫:“這……這是……”
隻見暧昧的紅紗從梁上垂落,恰好落在紅色圓形床的兩邊,看上去很适合綁住手腕什麼的,牆上還挂着蛇骨鞭、玲珑拷,春凳的一頭放着春情燭,惑人心神的依蘭香正從香爐裡袅袅升起。
此屋的布置,無一處不與情愛相關。
“你告訴他們,我要換房間。”謝無柩雙眼緊閉,不願多看這腌臜之地一眼。
蕭銜蟬為難道:“可是咱們在人家眼裡,已經是砸場子的死對頭了,再要三要四的,萬一人家生氣了,咱倆今晚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