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陣脫胎于九轉奪靈陣。”他看着十二犼石柱,“又融合了鎮妖陣,縛鬼陣,鎖魔陣等多個陣法,壓制此間熊熊魔煞,又利用靈氣淨化祟氣。
破它倒也不難,隻需在靈力耗盡之前,感化陣中的魔龍,讓他不再有怨,或尋到每個小陣眼,逐一擊破。”
謝無柩的手指在半空比劃,一一算出陣眼,隻才算出一個陣眼,額頭便冒出滴滴冷汗。
他依舊不緊不慢地分析,嘴唇漸漸失去血色,落在蕭銜蟬眼中,就是他不顧自身安危,堅持入陣救人。
蕭銜蟬的眼睛突然一亮,拍手道:“不如我們來點簡單的法子?”
謝無柩想起上一次蕭銜蟬說簡單時,還是她帶着一群人幫那個見南山修士逃票闖進浮雲閣,他心中頓時湧上一股莫名的不祥之感。
“俗話說得好,亂拳打死老師傅!”蕭妙妙道,她的辦法一向直接,“我們不搞那些說服黑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合作共赢的麻煩東西,謝無柩,你就記住一個字——九變十化、化繁為簡、簡單粗暴!
進去後,也不必尋找什麼陣眼,将爆炸符貼滿所有地方,通通炸了了事!”
謝無柩嘴角抽搐,這是一個字嗎?
蕭妙妙氣粗膽壯,師父半步飛升的修為,給他們畫了那麼多法力無邊的符箓,每張符箓的威力都至少相當于百噸TNT,這麼多的符箓加在一起,怎麼着也能和核彈媲美了,她就不信,陣法再厲害,還能厲害過核彈?
玄學和物理學,誰更強大,今日就要見分曉!
在謝無柩進入陣法前,蕭銜蟬将護體的符箓在他身上貼得滿滿當當,又拿出一沓“殺”、“爆”、“破”的符箓交到謝棺手上。
本就綠油油的謝無柩更綠了。
蕭銜蟬猶不放心,看着陣法裡那些幽藍鐵鍊時不時爆出雷電,她皺眉,就謝棺這個嬌弱的身體,被打一下會哭很久吧。
她突然又有了一個好主意:“大師兄,你說這個陣法為了誘你深入,開始時沒有吸食你的修為?那我要是把尾巴伸進去,它應該也不會蠶食我的修為吧?”
棕紅色環紋大尾巴在蕭銜蟬身後晃來晃去,毛茸茸的尾巴尖勾出躍躍欲試的弧度。
謝無柩走進陣法裡,如他猜測的一般無二,這陣法對他這個與凡人無異的廢人一絲興趣也無,但鐵鍊上幽藍的光芒會化成雷電,在陣裡無規律地遊蕩。
“噼啪”一聲,雷電沒有擊中謝無柩,一股焦味傳來,黑色的灰從謝無柩頭頂窸窸窣窣落下。
他擡頭,頭上罩着一片毛絨“傘”,正是蕭銜蟬的尾巴。
蕭銜蟬坐在陣外,屁股差一點就挨着陣法邊緣,一條大尾巴在她的施法下越來越大,将謝無柩保護得密不透風,陣中的雷擊被她的尾巴擋住,她在陣外疼得快哭出來了。
為了不體驗雷劫的疼痛,她連再精進修為的想法都沒有,結果現在在這裡卻體驗到了雷擊,真是該來的躲也躲不掉。
謝無柩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加快了,将幾張符箓飛快地貼到玉柱、鐵鍊以及地闆上,如他預料的那樣,這條黑龍對毫無修為和法力的凡人一個眼神都沒給。
他大聲道:“蕭道友,未避免出現錯漏,這根玉柱頂最好也貼幾張,你可否将我送上去?”
話音未落,蕭銜蟬便如他所願,毛絨尾巴又長了幾分,将謝無柩裹成一個卷,送到了玉柱上。
這玉柱兩頭粗中間細,謝無柩在上面看到玉柱好似是中空的,在圓形空洞上,一塊灰撲撲的珠子卡在裡面,他無聲冷笑,一邊借由貼符箓的動作,一邊不留痕迹地将那灰珠子袖了。
想了想,又将自己早就碎了的法寶殘片放了一塊上去,這才招呼蕭銜蟬将他放下。
等他一做示意完畢的動作,就如彈簧般被快速拉出陣法,謝無柩一時反應不及,雙手失禮地在半空中亂晃了幾下。
方于陣外站定,蕭銜蟬的尾巴就将他裹得更緊幾分,在尾巴纏繞上胳膊的瞬間,謝無柩袖中的那顆珠子就化為無形,悄悄沒入蕭銜蟬的體内,隻謝無柩如今形如凡人,蕭銜蟬又一向心大,摸摸似是被蚊子叮了的後腦勺,毫無所覺。
“師兄,快拿出師父給的符箓保護好自己!”蕭銜蟬三人在陣外已經雙手掐訣,準備引爆陣内符箓,花沸雪立刻将自己和陣中的兩位女修護好,縮在一角。
幽藍的光芒越來越盛,鐵鍊铛铛作響,好像感受到了不安似的震動。
身為渡劫期的無法心道君雖然在徒兒面前總是一副男媽媽的和藹溫柔模樣,但他一身半步飛升的修為不可小觑。
綠色葉子上刻有的金色符文好像抽絲般一條條清晰起來,緊接着,成百上千的綠符突然金光大盛,同時發力。
“轟”的一聲巨響,所有人就被送上天和太陽,不,和月亮肩并肩了。
蕭銜蟬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蘑菇雲。
浮雲閣正值花魁大比開幕式,閣頂大開,煙花在晚霞中璀璨奪目,紅紗飛舞,美人圖挂在木柱上千姿百态。
底下客人們欣賞美人表演,為自己心儀之人豪擲千金,一派潇灑恣意,熱鬧非凡。
時青谷被卿魚公子拉上台,一同主持此等盛況。
所有人競選花魁的人都自我介紹完畢,隻差最後一個傳說中的謝公子。
底下看客聽卿魚公子講了半個時辰傳說中的謝公子是多麼天姿國色,已經個個對沒有畫像的謝公子心馳神往了。
有客人不滿地潑冷水——“說到底,那個謝公子是何模樣,修何大道,來自何門派,我等都不知曉,憑你們幾句誇誇其談,就想勾勒出一個天香國色的美人不成?我猜這個謝公子肯定是個醜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