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後氣定神閑坐在高台上,眼睛都不睜一下。
“天後娘娘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早說了,天君服下的,就是解藥。”
向榆也是絲毫不亂,“天後這赤裸裸的嫁禍,是真不怕和魂境結仇?可知死後,你也是要去魂境的?”
“魂境謀害在先,我不過是依律行事。”
“魂境謀害在先?據我所知,魂境和天君似乎沒有什麼恩怨吧……”
“他們的恩怨,豈是你能知道的?”
向榆看着旁邊的大玉石一笑,“小姑姑這玉石,是天界特許從瑤池搬過來的吧?”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禮辰留向前走了幾步,“五百年前,洵光天後薨逝,瑤池娘娘繼位成為新的天後,不久後誕下一子,取名辰留。這其中,發什麼了什麼,您應該比我更清楚吧?樂依天後。”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天後知不知道沒關系,當年的事情,我知道就行。”
樂依終于睜開眼睛,銳利的目光投向向榆:“你知道?你知道什麼?”
“樂依天後不想我知道什麼?”
“随便編些故事,就想來威脅我?”樂依重新閉上了眼睛。
“威脅?這麼說,當年确實有事發生?”
“你炸我?”樂依從高台上飛下來,伸手便掐在向榆的脖子上。
向榆一手撐在玉石上,面色波瀾不驚。
“天後若是敢,現在便殺了我。”
“你以為我不敢?”樂依的指甲掐進向榆的肉裡,。
“天後不是想要威脅嗎?殺了我,你那個寶貝兒子便再也回不去。”向榆斬釘截鐵。
“哈哈哈哈哈哈你拿留兒要挾我?整個三界都沒有他的消息,你知道他在哪裡?”
“我知不知道,天後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他說完,兩手拍了三下。
天樂殿的大門被推開,趙歲遠帶着兩排天兵,将一個裹滿寒氣的冰棺推進來。
樂依轉頭看向冰棺,眼眸間閃過的一瞬驚恐,她轉頭盯着向榆:“這不可能,你炸我。”
向榆笑了笑,怎麼在天後的眼裡,什麼都是算計嗎?他不慌不忙地對天兵說道:“把冰棺推過來,打開。”
又一陣寒氣從冰棺裡湧出來,禮辰留筆直地躺在冰棺裡,全身都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眉眼處尤盛。
樂依見狀,有些怔住。
“這下,我有資格和天後談條件了吧?”向榆說着将天後的手從脖子上拿下來,“若天後還是不信,我可以叫人砍下他一個胳膊或是腿,讓天後好好辨認一下。反正于我而言,是無關緊要的。”
鬼珛聽見這話,吓得手指險些抽搐起來,喂,你們鬧歸鬧,别動手動腳啊!
“要砍便砍,你以為拿一個假人糊弄我,我就信了嗎?”樂依鎮定下來。
啊?鬼珛心中開始大罵,我就說這老巫婆不靠譜!看來平時的慈母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向榆倒是波瀾不驚,“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司陽仙君的左臂上,應該是有一個青龍的标志。”
樂依聽見這話,眼眸出現了微微的顫動。
向榆繼續道:“如此,便砍左臂如何?天後也好辨認。”
鬼珛内心瑟瑟發抖,完了,司陽仙君對不起了,我要先保命了……
趙歲遠揮起大刀砍向鬼珛,明晃晃的刀刃晃地鬼珛險些睜開眼睛,她腳下聚起靈力,準備逃跑。
刀刃和鬼珛的手臂隻剩下一拳的距離,鬼珛睜開眼睛,卻聽見樂依說道:“等等。”
趙歲遠趕緊刹車,刀刃上的靈力反噬回去,他跌坐在地上。等等,剛才是?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剛剛司陽仙君是睜開眼睛了嗎?他看向向榆道:“剛剛他……”
“讓他們出去。”趙歲遠被樂依打斷,将話頭咽了回去,他又看了看棺裡的人,和昨天别無二緻,興許是眼花了……
待衆人出去後,樂依不緊不慢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百宴君如何知道,真正的解藥還在我這裡?”
“辰留并非天君之子,天後又怎麼舍得真的救他?”
樂依嚴重的震驚難以掩蓋,鬼珛心中的震驚也難以平複。
什麼?這麼大的瓜?
樂依迅速恢複過來,笑了笑道:“看來,這些年是果然是我小瞧百宴君了……百宴君是何時知道的?”
“辰留出生前,天後曾經降服過一條青龍……可是後來……”
“從那時起你便疑心了?”
“當年整個天界都傳言,小辰留福澤庇佑,擊潰了青龍,保全了母子。辰留也因此成為接替天君的首要人選。可是我去魂境查過,那條被擊潰的青龍,遊魂并沒有去魂境……如此,那條在天界大殺四方的惡龍去了哪裡呢?”
樂依倒是也不反駁,任由向榆講下去。
“以天後當時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擊散那惡龍的遊魂,所有,唯一的可能是,藏魂術。”
鬼珛心中大為震動,這可是她的專業知識了……
當遊魂瘋魔變得難以控制時,可将其藏于血親的魂魄中,以待來日……原來如此,這樣的話,一切就說的通了……我早該想到的,就是藏魂術!隻是,這魂境的秘術,這天後怎麼會?
等等,血親?這麼說的話,大青龍是禮辰留的……親爹?
“天後這些年來處處護着辰留,想必也和這有關吧?因為他不僅是你的兒子,體内還住着你已經瘋魔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