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暈的?”遊存義控制自己抖動的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的手,忍不住發抖。”
“你把她放在地上。”
“放在地上?為什麼?”遊存義将阿福抱地更緊了,他警惕地看着鬼珛,“你要幹什麼?你不要動阿福的心思!”
“随便你。反正再耽擱一會兒,等她進入透明态,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遊存義将信将疑地看着鬼珛,“你的意思是,現在你還能救?”
鬼珛不說話,隻是看着二人。
遊存義心裡極度拉扯,他看看周圍,目光最後落在鬼珛周圍的一堆嘔吐物上。
看樣子,她最近吃的,都是一些樹根?
遊存義稍微放心了一下,他緩緩将阿福放在地上。
鬼珛走過去,跪坐在地上,拉起阿福的手,一道濃重的金光從鬼珛手上滲進阿福手裡,竄進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阿福的臉變得越來越黃。
鬼珛剛一松手,遊存義就把阿福拖過去,嘴裡還罵道:“你這人!怎麼害人呢!”
鬼珛傻眼,我剛剛幫你救了她!怎麼就害人了?!這魂力至少夠她活好幾年了!
“看這臉,剛剛還沒有這麼蠟黃!”
“這是……”
“這是什麼是……借着救人的名義,抽走最後一絲魂氣!我就看你不是什麼好人!剛剛就不應該相信你!”
“愛咋咋……”鬼珛臉色一黑,轉身就走。
“趕緊滾吧!你這害人精!幸好我反應及時,不然阿福就要被你害死了!”
鬼珛走在路上,看什麼都不順眼。硌腳的石子要踢一踢,地上凸出來的土包也要踢一踢。從前鬼月離同她講過“農夫與蛇”的故事,那時她覺得這農夫真是太傻了,今日沒想到,自己竟成了這傻農夫。
不過,說來也奇怪,自從那日之後,她總是在路上撿到新鮮野菜,像是有誰一路走在一路落一樣。
鬼珛擡頭看看前方,她眯着眼睛,難道這前面還是什麼朝聖之地不成?
這些日子,她東一耳朵、西一耳朵地聽說這地方有一個聖地,進去之後,便可以免受消散之苦……
鬼珛拍拍自己的腦袋,想啥呢?!這是煉魂器,進來左不過一個死字……早死晚死的區别罷了……能有什麼聖?
若是活得久就算聖,那不就是我自己……
鬼珛看着自己指尖慢慢消散的魂力,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按照現在的速度,還能活一些日子……
她又想起前段時間救的那個叫阿福的女子,若不是因為那兩個不識好歹的人,現在自己或許還能菩薩心腸一番,将身體裡的這些魂力給分了去。
如今,還是讓他們自身自滅去吧……
她正百無聊賴地走着,忽然周圍不知哪裡鑽出來人又開始跑。
鬼珛擡頭往遠處看,這次沒有“流行雨”啊……
她随手抓了一個旁邊的一個遊魂,問道:“你們這是,去哪裡?”
“聖地發魂料,手慢無!”那人說着趕緊推開鬼珛。
啊?聖地?魂料?
這煉魂器中還有魂料?
我得去看看。
鬼珛趕到的時候哪裡還有什麼魂料,一口空空的大鍋被舀得幹幹淨淨,幾個沒搶到的餓魂盯着那鍋,似乎要把鍋也吃掉。
鬼珛湊到一個搶到魂料的遊魂身邊,正要開口問話,那遊魂趕緊捂着碗背過身去,生怕鬼珛搶了他的東西。
“請問,請問……”鬼珛站在原地,沒有人理她。
“哐哐哐”遊魂吃完又将碗仍在地上,四散而去。
“要搶魂料……下次跑快一點……”鬼珛耳邊飄過一個遊魂。
鬼珛無奈,隻得走到那口大鍋旁邊,她朝着鍋裡聞了聞,确實是魂料的味道。
禮辰留有這麼好心?既然要煉化這些遊魂,為何又燒魂料進來?
不對,燒的魂料都去魂境了,怎麼會來這裡?
這是他故意投進來的魂料?
可是,為何多此一舉呢?
鬼珛拉着旁邊一個眼巴巴的遊魂問道:“他們說,這是‘聖地‘發的?”
“對呀。聖地不定期會發放魂料,聖地的人都是聖人。”說話的遊魂十分精瘦,大大的眼睛裡透露出幾分傻氣。
“可是他們哪裡來的魂料?”
“這……這我就不知道了……”他說着,似乎嘴角的口水都要掉下來。
“不知道你們還敢吃?”
旁邊一個坐着的遊魂說道:“反正給你你就趕緊搶呗,哪兒來的這麼多為什麼……”他剛吃完。
“你這話說道,我看這位小姑娘是剛來的吧?不知道也算正常……”老者拿着空碗,上下打量着鬼珛,他也剛吃完。
“還請老先生指教。”鬼珛恭敬道。
“指教倒是不敢,我不過是比姑娘早到了些日子,知道的多一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