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左一句恩公,又一句恩公的了。你們剛剛不還救了我嗎?”
“幾個攪擾清夢的小賊,其實本來也不是恩公的對手,我們不過是剛好碰上罷了……”
“剛好碰上?”鬼珛狐疑地看着二人,“最近路上的野菜不是你們留下的嗎?”
遊存義臉上露出羞赧的笑容,“這……這反正我們也用不上……也省的恩公再去找了。”
“你們去哪裡找的這麼多新鮮野菜?”鬼珛盯着二人,眼神裡盡是淡漠。
“其實就在離這裡不遠處的山上……我們來這裡很久了,比恩公更識得路一些。”
“很久,是多久?”
“大概……六七年吧?”遊存義看向阿福,似乎實在确認。
阿福點點頭,“應當是有六七年了……這裡面的日子,讓人頭暈,實在是記不清……”
原來他們也記不清……看來不是我的問題,鬼珛心中咕咕。
她又問道:“不過,既然是誤會……為何不早說?為何今日才鬼鬼祟祟出現在我面前?”鬼珛滿臉的冷峻疏離,像極了魂宮的故人。
“我們是怕……”阿福說着,看了一眼遊存義。
“怕什麼?”鬼珛追問。難不成怕我黑白不分?我看起來是這樣的人嗎……
“怕給恩人帶來負擔……”遊存義補充道。
“對,我們的身體情況,自己清楚。恩人能相救一時,已經是萬幸了。隻是在彌留之際,想報答恩人相救的恩情而已。”
“真的?”
“真的!一萬個真!”
“行,那我便姑且信過你們。你們剛剛說怕我被固魂營的人抓了去,這固魂營又是什麼?是剛才那些人嗎?”
“不不不,剛才那些應該隻是一般的毛賊。至于固魂營&……”遊存義想了想,問道“不知恩公可聽這裡的人說過‘聖地’?”
聖地?這不巧了嗎?正準備去看看呢……
鬼珛來了興緻,她點點頭,聽過。
“聽過那便很好解釋了……這‘聖地’就是固魂營。”
哈?
“‘聖地’就是固魂營?可這‘聖地’不是個好地方嗎?”鬼珛問道。
遊存義一笑,“這幾年為了讓新進來的心懷景仰,表面功夫做得好罷了……這不連名字都改了……”
“你是說,‘聖地’就是從前的固魂營?而這固魂營,是個十惡不赦的地方?”
“這……倒也不能這麼說。”阿福說道,“她現在也是個十惡不赦的地方。”
“隻是更會做表面功夫了?”鬼珛接着阿福的話。
“對。”遊存義和阿福點頭。
“可是,你們是如何判定,那都是些表面功夫的?”
阿福和遊存義又相互看了一眼,接着阿福問道:“恩公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鬼珛眼神一閃,他們為何這樣問?她晃了一眼周圍無邊無際的黑,說道:“這裡……不是死後的世界嗎?”
阿福搖搖頭,肯定地說道:“真正死後的世界,應該叫魂境。這裡,并不是。”
嗯?難道這兩人知道些什麼?
鬼珛抑制住眼裡的情緒,佯裝不知,接着問道:“那這是哪裡?”
“不是恩公有沒有聽說過,上古遺留下的一個叫‘煉魂器’的神器?”
鬼珛聽見這話,心道這兩人果然是知道些什麼……蘿婆在這裡生活了十年,都隻是懷疑這裡并非魂境,而他們,竟然明确知道這是煉魂器。
“這……倒是有所耳聞……這裡和煉魂器有什麼關系?”鬼珛接着問道。
“我們,就在煉魂器裡面。”
鬼珛盯着二人,眸光炬炬,“你們怎麼知道?”
“因為我們……”
遊存義拉着阿福的手,“因為我們在這裡待的時間比恩公多一些,所以知道的自然也就多一些。”
阿福微微颔首,對,對。
鬼珛握着手中的拐杖……眼底浮起笑意,“我的意思是,你們是從何處判别出來的?”
“就是這固魂營。”遊存義接着說道,“不瞞恩公,我們曾偷偷潛入固魂營,應内有很多青銅立柱。每根立柱上都有一個相同的圖案,我敢肯定,那圖案,就是煉魂器的标志。”
“你肯定?你如何肯定?”
“我們從前在人界的古籍上見過。”阿福說道。
“人界的古籍?”鬼珛腦海裡閃過當時在魂看到的東西,那一檔子書在魂宮都屬于絕密,怎麼可能在人界随随便辦看到?
“你們親眼看到的?”鬼珛問道。
“是。”阿福點頭。
“你們不是一般的人族吧?”鬼珛審慎地看着二人。
“我們……”阿福猶豫着。
“怎麼?你們人都死了還舍不得這人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