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珛給了他一個白眼。
餘霧自讨沒趣,“你若是真的記得呢?就按照你當日說的,将這煉魂器打碎,将大家放出去。”
“你信了?”
“我信什麼?”
“你不是,不信這是在煉魂器裡面嗎?”
“你不是說這是嗎?”
暗夜無風,一時相顧無言,耳邊都是隐約的腳步聲。
終于,餘霧打破甯靜,他将視線從鬼珛的臉上移開,帶着莫名的腼腆說道:“噢……你騙我啊?那我現在就将你交上去,給聖主認個錯,将功贖罪。”
“好啊,你交。”
“我說你這人,嘴是真的硬啊!看準了我不敢是吧?”
餘霧眼底湧起熹微的笑意轉瞬間被淡漠蓋過,“勸姑娘還是不要擅自揣度人心。”
鬼珛看着餘霧的眼睛,“你不是不敢……”
餘霧擡眼露出一個彎彎的笑,“不,我是不敢。你最好,踐行你的諾言,否則我化成……”
“化成厲鬼?”鬼珛脫口而出,面前的人眼神卻落寞下來。
他已經是厲鬼了……
鬼珛伸手拉住眼前人的衣角,“沒關系,等我們出去,你就能去輪回了……”
餘霧慕地一笑,“也是……”
他說着一手抓鬼珛的手,一手将一個黃色的藥丸塞近了鬼珛的嘴裡。
“什麼東西啊?這麼苦?”鬼珛咳着,險些将藥丸嗆出來。
“放心吧,不是害你的。”餘霧後退兩步,和鬼珛保持距離,“這藥能讓你恢複快一些,我總不能一直抱着姑娘走吧……姑娘這麼重……”
“什麼?”鬼珛氣地就要從床上彈起來,餘霧連連又退了幾步。
“噓!小聲些!”餘霧指着外面,外面還有人呢!
鬼珛握緊拳頭,今天我就暫且饒過你。
“你快休息吧。”餘霧說完,到窗邊看了看,順勢便躺下來。
高窗外的光透進來打開臉上,鬼珛躺在床上看得明滅。
“你……”
“睡吧……”那人閉眼道。
鬼珛轉過身去。
窗外透進來的光熄滅,玉宮外面終于恢複了平靜。
我沒有騙你。
我一定帶你們出去。
兩人在玉宮待了整整三日,果然沒有人來搜。
聖主正準備派第三波人出去找人,迎賓殿前都是白花花的人。
鬼珛換上和餘霧一樣的白色衣服,混在人群中。
“沒想到還真被你料找着了……這裡果然是燈下黑……”
“白老頭我還不知道……”餘霧滿臉驕傲的樣子,也不看看我是誰。
忽然,一個人拍了拍鬼珛的肩膀,“療愈使,麻煩讓一讓。”
鬼珛讓開一個身位,腦子突然一片空白,她看着餘霧,“他剛剛叫我什麼?”
“療……跑!”餘霧拉起鬼珛便朝人群外面沖。
周圍的聖地遊魂也紛紛往外退,将鬼珛和餘霧圍在中間,兩人拔出刀便開始殺。
一時間殿内遊魂又是一陣亂飛,像是大雪紛紛。
“你還沒怎麼恢複,留些餘地。”餘霧道。
“給他們餘地,就沒有我們的餘地了。”
鬼珛一刀砍出去,無數個回旋在空中漂,周圍的遊魂紛紛落下,無人敢近身。
餘霧那邊卻不是這麼理想,他雖平日裡在這群人中也算出衆,奈何雙拳難敵四手,險些成為到下亡魂。
眼見那劍就要刺中餘霧的胸口,鬼珛一個回身将劍挑落,抱着餘霧落在地上。
她這才發現他身上有舊傷。
“你的右手,何時受的傷?”
“無礙。”
白袍使從門後出來,“聖主料地不錯,你們果然還在這裡!”
“那個草包什麼時候有腦子了……”餘霧罵罵咧咧。
“你在我身邊待了十五年,沒想到竟然是個見色忘義之人!”
“看來是讓您失望了……”
“你若現在回頭,我還能在聖主面前幫你求一求。指不定聖主開恩,你還能回來。”
餘霧一笑,“您這話術,就不要對我說了,我回來會怎麼樣,我還不清楚嗎?”
“他說話不算,我說話可算。”聖主的聲音在上空想起來。
一條大蛇狀的白色在空中散開,成為許許多多的白衣人,聖主在中心,緩緩落下。
他落在鬼珛的面前:“小下療愈使,我們又見面了。”
“你想如何?”
“你留下,我可以放了他。”
鬼珛淡然一笑,“若是我答應你,豈不辜負了他救我的一番好心。”
她說完,擡起魂刀在空中化了一個圈,餘霧将一個金屬薄片扔進圈中,那薄片發出刺眼的光,刺進周圍人的眼睛。
當衆人再睜開眼睛時,都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