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修士,進來了三個,剩下地說是要去偷襲厲烆那條蛇,結果連厲烆的影子都沒看到就被厲烆用妖力分裂的山谷給吞了,也不知道死了沒有……倒是進來的這三個居然還活着,而且還上演了狗咬狗。”
塗繁說話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季疏聽完才明白原來是有一夥修士兵分兩路,一夥人進了妖王冢,一夥人去分散厲烆的注意力,沒想到被她和楚鸩攪了局……
季疏回憶了一下在朱厭行宮外被發現時的腳步聲和碎石子撞擊聲,瞬間醍醐灌頂——原來他們被守衛發現就是另一夥修士故意引去的,也許是潛入行宮的那夥修士暴露了行蹤,禍水東引,自己和楚鸩才會暴露。
想到這季疏忍不住歎了口氣:“你怎麼知道?”
塗繁笑嘻嘻地道:“當然是我看見的。”
兵刃相接的聲音越來越近,季疏看了一眼塗繁,從塗繁眼中看不出他有想幫助自己的意思,于是飽含歉意地道:“你的主人應該會重修這個妖王冢的吧?如果需要什麼補償可以找我。”
塗繁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說,愣愣地看着她:“啊?”
就見季疏優雅地擡腳就往牆上一踹。
轟隆一聲巨響,整面牆被踹出了一個洞。
塗繁驚恐地指着那個洞,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你……”
季疏點點頭:“我是劍修。”
修真界都知道,劍修行事向來極端,除了打服對方就是打死對方,妖界的妖修很少能接觸到正經劍修,最大的原因不是因為劍修少,而是因為見過劍修的妖大多都成了劍修的劍下亡魂,能修劍道這一道的,哪怕是齊光劍尊也免不了俗——是一個潛在的暴力狂。
劍修對鍛體的要求不比體修低,甚至為了能做到人劍合一的地步,劍修更是注重鍛體。
塗繁終于反應過來自己被季疏中了暗算之後,看起來虛弱的模樣給騙了,這人明顯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善茬……
塗繁還捂着小心口在那自我安撫,季疏已經走到通道外,跟方才打鬥的二人對上了視線。
剛才季疏驚天動地的一腳讓二人對峙的動作停下,此時雙劍相接,彼此之間互不相讓,面對突然走出來的季疏,二人皆是一愣。
“齊光劍尊?”
說話的是一名女子,她穿着一身深紫色長袍,身材修長,眉宇中透着一股英氣,面容淩厲,雙眼似鷹隼一般犀利。
與她對峙的是一名灰袍男子,身材高大瘦削,臉部輪廓如刀削般鋒利,劍眉星目,身上肅殺之氣在看見季疏那一刻瞬間消散。
季疏不認識那名女子,隻看向那名男子。
男子手腕驟然使勁,将女子的劍擊落,長劍橫在對方頸側,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好久不見了,季疏。”
季疏也笑了笑:“那天在市集上才見過。”
女子雖然受制于人卻不忘嘲諷:“有人道貌岸然罷了。”
季疏聞言看了一眼女子腰間墜着可證身份的通行腰牌——一塊成色雕刻精美、晶瑩剔透、質地細膩的黃玉,上面篆刻着四個字:西陵山莊。
男子劍刃劃破了她頸側細膩白皙的皮膚,肅然道:“軒轅硯!”
出身十三上仙門之一的西陵山莊,又姓軒轅,季疏瞬間明白了對方的身份,淡定自若地道:“軒轅姑娘又何必惡語傷人?唐随風,你們怎麼動起手了?”
唐随風出身于十三上仙門之首天玄劍宗,是天玄劍宗掌門親傳大弟子,闆上釘釘的下一任天玄劍宗宗主,因為同為劍修,季疏過往與唐随風偶爾碰面會切磋比試劍法,是季疏難得能說得上話的人之一。
妖王冢中突然出現兩個上仙門的人,季疏不免想到當初偷襲九尾天狐的那五個上仙門的修士,莫非……
軒轅硯不屑:“唐随風,你别忘了我們來妖界的目的!”
唐随風橫了她一眼,收劍朝季疏搖了搖頭,明顯不欲多說,反問季疏:“你怎麼進妖王冢來了?”
季疏看了眼軒轅硯,直截了當地問:“偷襲九尾天狐,闖入妖界的上仙門修士莫非就是你們?”
軒轅硯冷笑一聲:“是又怎麼樣?堂堂齊光劍尊假死叛逃師門,難不成還想替妖物出頭?”
“軒轅姑娘何必咄咄逼人,無論你們到此是出于什麼目的,來到妖王冢非我所願,正是因為你們的同伴陷害我才會來到此處,與其對我敵意盡顯,不如趕緊去辦自己想辦的事。”季疏淡淡地道。
唐随風輕笑出聲:“你變了。”
季疏歪頭不解地看着他。
“以前無論别人怎麼說你都當沒聽見,現在會回嘴了。”
季疏擺擺手:“你誤會了,以前是真沒聽見,現在是地方就這麼點兒大,我又沒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