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這麼想的。”唐随風無奈地歎氣,“可惜這次的團隊并不聽我号令。”
“堂堂天玄劍宗大師兄說話拐彎抹角地做什麼?”軒轅硯坐在角落裡,懶散地閉着眼靠牆冷笑一聲,出言譏諷道:“不錯,偷襲九尾天狐是我做出的決定,藥是太乙淩霄宮的頌修策下的,計劃是沐花樓的韶雨制定的,是我跟容亭一起實施偷襲的,而你堂堂天玄劍宗大師兄隻是在外面幫我們看着那群長老,回去是不是得在各大派掌門跟前誇你‘君子有所不為’?”
唐随風:“謝謝,不用了。”
季疏:“她應該沒有在誇你。”
“沒關系,我覺得我挺值得誇的。”
燭光下,季疏清楚地看見軒轅硯翻了個白眼。
季疏想了想,果然還是有些在意:“你們深入妖界甚至闖入妖王冢,這次的事情想來不簡單,能告訴我嗎?”
唐随風看了眼軒轅硯,軒轅硯隻是冷漠地撇開頭并沒有阻止:“那已經犧牲的齊光劍尊又為什麼會來妖界呢?”
季疏歪頭想了一下,半真半假地說:“具體的不能說,隻能說是因為你們偷襲了九尾天狐造成的,而我恰好有求于九尾天狐,彼此之間算是做了一個交易。”
燭台驟然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季疏靠着牆露出一個自嘲的笑。
“我們是代表上仙門來的,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唐随風望着燭台歎氣,“簡單來說就是上仙門想要飛升,又不知從何處得知了天梯斷絕上界清氣無法降臨人界,因此造成人間修士多年未有人飛升的結果,為了飛升,上仙門有人提出要重建登天梯。”
“登天梯?”
唐随風神色淡淡地闡述:“要重建登天梯并非易事,這個計劃那些老東西們研究了多久我們不得而知,隻知道要消耗十分龐大的物資與力量,因此上仙門派出精銳弟子四處搜集天材地寶,隻為了重建登天梯,我們來妖界就是為了收集那些有可能遺留妖王之力的遺骸,煉化成搭建登天梯的材料。”
盡管唐随風的神色很淡,季疏卻察覺了唐随風語氣中的不屑之意,恰好她也是這種看法,忍不住出言譏諷:“這麼多年了還真沒變過。”
“老實說我一點也不覺得稀奇,這些年來上仙門為了飛升做出的事一件比一件出格,以比試為名明目張膽地掠奪天材地寶,再是以幫扶為名對小仙門施壓吞并,你作為獨來獨往的齊光劍尊不曾關心過其中的彎彎繞繞,實際上這些仙門一直想做的是壟斷,隻要不在上仙門範圍之内的仙門隻要找到借口就能掠奪。”
十三上仙門做的腌臜事被唐随風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出口,季疏心中也是一片寒涼。
修士所求大道無邊,盲目追求飛升二字,比墜入虛幻的名利之中更為可悲。
一旁的軒轅硯聽完又是出言譏諷:“哼,聽天玄劍宗大師兄的意思,您這是要跟您之前所作所為徹底切割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唐随風面對軒轅硯的譏諷,神色依舊不鹹不淡,“我以前無論是出自本心還是聽從師命都做過不少錯事,可人生在世本就是為了修一條自己的道,我隻是找到了自己的道。”
“天玄劍宗還真是人才輩出,這位修真界聞名的劍道天才君子劍唐大師兄莫不是也要學你的摯友——齊光劍尊,假死叛逃宗門?”
面對軒轅硯的挖苦唐随風餘光輕輕一掃:“事實上,我之所以現在會在這裡就是跟師尊做了交易——若你們能帶回妖王遺骸,師尊允我遊曆百年,百年之後是否歸宗也随我心意。”
軒轅硯神色一頓,顯然沒有想到唐随風背後有這樣的故事,神态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泰然自若,蹙眉道:“但你從頭到尾可沒有做過該做的事。”
季疏聽到這裡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軒轅硯眼角一壓,臉上掠過薄怒之色:“你笑什麼?!”
“她笑你不了解我。”季疏還沒開口,唐随風就替她解釋了,“我再不濟也是如今世上僅存的五位劍尊之一,如果不是你剛剛非得攔着我,我現在應該已經從妖界回到人間了。”
“我不管你們天玄劍宗内部如何決定的,在我拿到妖骨之前,你和這位即将入魔的齊光劍尊都别想随意離開。”
季疏手肘撐在膝蓋上,好整以暇地笑道:“西陵山莊實力強橫,你是西陵山莊大師姐,想攔下我們其中一人應該不成問題,可我們若是聯手呢?”
“一試便知——”
軒轅硯猛地拔劍,劍身貼上許多符箓,狹窄的空房中劍身瞬間化作成千上萬把劍,劍如雨下。
——可惜,軒轅硯雖然修為高深,用的武器也是劍,但她卻不是劍修,在季疏與唐随風兩大當世劍修面前這點劍法根本不夠看。
唐随風禦劍術早已是出神入化,指尖微動,本命寶劍玄曜出鞘,一劍震鳴将劍雨紛紛折斷。
軒轅硯見狀手掐法訣,指尖化出一道墨水形成太極圖樣,刺眼的金光從太極中顯現,直沖兩手空空的季疏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