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綿綿是被藍錦瑟背回宮的,她緊緊扣着她的脖子一刻不放,搞得馬車不能上,馬也不能騎,但藍錦瑟什麼都沒說,因為蘇綿綿一路罵罵咧咧。
“阿錦,你怎麼就放棄了,阿錦,你為什麼不能勇敢一點,阿錦,你這大半年就不來找我,阿錦,你就不怕我死了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嘛……”藍錦瑟背了一路,漸漸臉上也滾下了淚水,怎麼就不怕了。
回到故園後,朱帝天天光明正大來看一眼,随後就走,大家也不明白這蘇貴人到底得寵不得寵,侍衛倒是變多了,但聽說過不了多久,西域使臣會來為太後慶生,便也不覺得稀奇。
蘇綿綿每天盯着藍錦瑟,把她頭皮盯得發麻。
“綿綿,你怎麼了?”藍錦瑟總是忍不住問她。
蘇綿綿低下頭,“沒什麼。”那日回來後,她以為阿錦就會變得冷漠和疏離,但是卻沒有。
阿錦說,那日她被一個輕功絕好的人打暈,醒來手裡握着一張紙條,寫着“寒心毒,動情即發。此毒可解,需些時日,煙花為信。”,然後她發現身上帶着的信号煙花一起被帶走了。
所以,阿錦以為她的毒已解,她并不知道隻是暫時的壓制,依舊待她很好很好,會哄着她,抱着她睡。
而蘇綿綿卻是越發擔憂,導緻阿錦疏離的事竟然是在之後,那是什麼?
“你知道救你的人是誰嗎?”藍錦瑟問。
蘇綿綿想起月時熙說的“世間再無月時熙”,絕世武功,未曾謀面,封她視覺,定是怕惹麻煩,或者本身是個麻煩,不如不告訴阿錦,所以一如既往地搖頭,“我隻記得聲音,如果時間久了,可能聲音都會不記得。”
藍錦瑟點頭,也不再多問她,日子在茶餘飯後中總會漸漸又變得溫暖。
月時熙仿佛就這樣真的消失了……
蘇綿綿的毒也确實沒有發作過,藍錦瑟更是無微不至的貼身不離,太後生辰也近在眼前。
蘇綿綿很高興,聽說西域會來使臣,不知道會不會是六哥哥,但她也記得那日她被一箭刺中了心髒。
或許到了那日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太後慶生那日,藍錦瑟按規定去欽點了蘇綿綿要用的穿戴發飾,因為蘇貴人身邊就她一人。
蘇綿綿在院裡無聊,看着早上送來的食盒,打開竟是小蘇餅,又是朱帝哄孩子的技巧。她呱呱呱吃了三塊,真是滿足。
吃得口幹便起身去倒水,剛想起,卻覺得腿腳無力,随後心口好痛,渾身好冷,頓時覺得不好。
點心……
她揪心的痛,嘴巴裡一句話也說不出,眼前一黑直挺挺倒下去,她感受到自己冷到抽搐,然後不再動彈,每一次呼吸都不再能吸到空氣,原來死亡那麼可怕,那麼黑,阿錦,竟是這樣和你分别的。
“阿錦!”蘇綿綿大喊一聲,從床上彈起又無力的落了下去。
“綿綿!”“綿綿!”藍錦瑟和朱帝同時跑過來把她扶起來,“醒了嗎?”
蘇綿綿看看四周,看看眼前清爽冒着肥皂味的朱帝,她轉頭看着她看着的藍錦瑟:“阿錦,你知道嗎?原來我死了。”
藍錦瑟皺眉,隻以為她做了惡夢,抱着她安慰,朱帝很想知道這十五天她做了什麼夢?有沒有夢到她和自己的二十一世紀。但還是很心疼她,快去倒水拿粥,這地方,隻有清粥小菜,綿綿斷食那麼久,怎麼行,老太妃還說這叫辟谷。
蘇綿綿喝了點東西,人有點力氣了,她對朱帝說:“你出去,我有話和阿錦說。”
朱帝一愣,灰溜溜的出去了,有點郁悶,妹妹一直是更喜歡這個女人的不是麼,上一世也是,他頹頹地走在花園裡,坐在石凳上,小獅子過來呼噜他。
他看了小獅子一眼,“我很愛她,你知道嗎,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小獅子反而坐到他身邊,看着他,朱帝用手拍了拍它的背,你長得真壯實,要好好保護她。
假山另一較高處公獅和母獅在趴在那裡,警覺地看着一切。
藍錦瑟看着盯着她的蘇綿綿,把她扶正:“可要清理一下?”
蘇綿綿搖頭,眼眸在藍錦瑟臉上轉了幾周後問:“那日太後慶生,你替我拿禮服回來,發生了什麼?我為朱帝擋箭,那幾個月發生了什麼?我中寒心毒你都沒有……沒有放棄我們之間,為什麼……為什麼我醒來明明失去了記憶,我卻一直記得對你的感覺,你卻要抹去我們那麼多的記憶……為什麼”蘇綿綿一股腦将要問的話問出來,問得淚流滿面。
藍錦瑟心裡難受,她看着哭泣的蘇綿綿:“對不起。”她把綿綿拉進懷裡:“對不起,是我害怕你活不成了。”
“太後慶生那日,我拿了衣服回來,卻看見你死死地躺在廳裡,渾身沒有一絲生氣,也沒有脈搏,我吓壞了,我正要出去喊人,剛把你放軟塌,你卻醒了過來,當時你似是認得又不認得我,我隻當你寒毒又發作,但你體征卻趨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