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殿内,李芸兒睡着了,桑戚就外院的凳子上休息。
“桑侍衛,娘娘休息了。”出來的丫鬟禀報他,這裡的丫鬟都是李芸兒的親信,自然知道主子和桑侍衛的不同,雖覺不妥,但還是以忠誠為上,主子的事兒自己不插手,還得護着。
桑戚點頭,示意讓她下去,丫鬟料到他不會走,便退下了。
桑戚倒了杯茶,腦子裡還是她剛才軟躺她懷裡的樣子,他吻了她,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不知道他有點遺憾,知道了又該怎麼面對。陛下讓他好好對自己,他成全自己,但是這天下能成全他們嗎?
桑戚竟然覺得,李芸兒很可憐,她才是更可憐的那個,也暗下決心,讓她離開長安殿,他願意和她一輩子在芸歡殿度過餘生。
“枳實,枳實。”奇顔矜在馬車裡換車外正在駕車的人。
“籲……”枳實停下車,轉身進入車廂,看着滿頭大汗的奇顔矜,“阿矜,你怎樣?”
“得找大夫。”奇顔矜自知這一路跑動了胎氣,若不找大夫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枳實自知是這樣,但是他們現在還能投靠誰?北域國公主,中原皇城的妃子,有了下屬的孩子,該找誰?南疆?西域?
“枳實。”憐妃吃力地握住他的手,靠在他懷裡,說:“去六安縣,找覃王。”
枳實一愣,覃王?沒辦法,前面就是六安縣了,先去那裡。
六安縣的一座書院裡,枳實抱着奇顔矜躍進了院子,他剛落地身後就傳來了聲音。
“躲我這兒來了?”覃王悠悠地從身後出現,枳實放下奇顔矜對着覃王下跪,奇顔矜也跪在他身邊,虛弱開口:“覃王,救救我們,求您。
覃王眯着異瞳看着她,擡了擡眉:“喲,有身孕了,是他的吧。”
奇顔矜點頭。
“呵呵,奇顔律倒是生了個好妹妹,住下吧。你對我沒作用,你哥哥還有用呢,但我這裡不用女俾,你們将就點。”說罷便走了,随即就有兩個侍從來将他們引去後院。
“阿矜,覃王可靠嗎?”枳實看他陰森森的樣子,曾經就對他非常的反感。
奇顔矜握住他的手說:“沒辦法了。”
覃王非常“貼心”給他們準備了一個小院,兩個侍從非常盡責的打掃伺候,奇顔矜的貼身照顧隻能由枳實親自來。
覃王從不近女人,這是四國皆知的,加上他生來貌美,也有傳聞他好男色一說。
大夫診治後,開了藥,奇顔矜這才保住了這孩子,她依偎在枳實的懷裡穩穩睡去,枳實也安心下來。
“憐妃還是跑了。”蘇綿綿探了口氣,“我以為她至少是愛着哥哥的,卻跟她的侍衛跑了,還有了他的孩子。”
藍錦瑟擦拭着天刎,說道:“這樣的奇顔矜倒像是活了一場。”
蘇綿綿轉頭看向她:“怎麼說?”
“我來中原時,奇顔矜已經是憐妃,那時的朱帝雖有寵幸她但也不過偶爾,她卻要扮作乖巧讨他歡心,她嫁入中原換得的是中原出兵,六皇子這才沒有攻打北域。”藍錦瑟說道:“我多次探她,朱帝不在時她便郁郁寡歡,倒是和你哥哥說的那一世害死你們的她有所不同。”
蘇綿綿被這一說倒是覺得她值得敬佩,被親生哥哥送出來,想到六哥哥當年讓她嫁入中原,心裡也有點難過。
“怎麼了?”藍錦瑟看她神色忽然黯了下去。
“阿錦,我也是為了聯姻才嫁入中原,這個東邊的國度,就因為朱帝看到了我的畫像,說要娶我,那時我并不知後續機緣,也是很難過六哥哥,阿父,會讓我嫁得那麼遠。”蘇綿綿眼角的淚不自主地落了下來。
藍錦瑟抱住她,她深知六皇子是疼愛妹妹的,他們連收多道信件要護公主安危。但作為皇子,大祭司,西域的公主,嫁入皇城保護西域更重要。
“綿綿,六皇子待你不同。”藍錦瑟捧起她的臉說:“你出嫁前我們就收到了六皇子信件,各處部署,你一路向東,各處都有西域在中原深了根的子民護衛,奇顔矜的哥哥讓她蠱惑皇帝庇佑北域,六皇子可對你有這樣的要求?”
蘇綿綿想了想,搖搖頭,并沒有,六哥哥隻是讓她去中原,派了最好的親衛。
“可是,我在宮中失蹤,中箭受傷,那天明明有使臣來,至今,六哥哥都沒有來關心我。”蘇綿綿說出這段時間她心裡的怨憤。
“怎麼沒有?”蘇厲行走進她們的院子,在桌子上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藍錦瑟皺眉,滄瀾珠威力越來越大,他武功高到自己已經感受不到他進來了。
“你輕功倒是越來越好,我都沒聽見。”蘇綿綿自認耳力好,卻我沒發現她哥來了,“你這寶貝到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