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蒸騰,讓醉了的人更醉。
柴珠有些熱,鼻尖冒着小汗珠。她想要掙脫開徐加祯的束縛,可後者的另一隻手卻牢牢握住她的腰。
“你放開我。”柴珠擰眉,像一隻炸毛的貓咪。
徐加祯眯眼瞧着對方,他今天原本隻是跟朋友來吃飯,沒曾想有人知道他在這裡于是自作主張過來打招呼。徐加祯本不想理會,但對方在交談中無意間透露出柴珠的存在。
“真巧,我們之前在隔壁包廂跟合元集團的何少還有他的女伴柴珠小姐一起吃飯,要是知道徐總也在就早點過來敬您兩杯了。”吉盛的李總笑得巴結,搓搓手就想在一旁坐下。
朋友們打着哈哈,講了幾句生意場上的客套話。徐加祯一言不發從容起身,他一直都是随心所欲,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對此周圍的人早就習以為常。
離開包廂後,徐加祯不由自主朝柴珠的包廂走,結果就看到對方踉踉跄跄朝廁所走去。他在外面等了半天,這才把人給逮住。
氣氛暧昧,連呼吸的空氣都變得稀薄。柴珠渾身不舒服,雙手按在徐加祯的胸膛上,想把對方推開。隻是她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你喝了幾杯酒?”徐加祯低頭輕嗅。
“你管我。”柴珠還是很兇,潋滟的杏眼倒映着徐加祯的模樣。
徐加祯衣衫整潔一絲不苟,他深深地看了柴珠一眼,勾唇一笑,到有股世家敗類的感覺。
下一秒他松開了柴珠,後退了幾步。
柴珠有些不穩,搖搖晃晃,最終還是站定。
徐加祯收回半空中的手,無所事事插兜:“我送你回去?”
“不用。”柴珠搖頭。
“忘記告訴你徐蘭夢也在這兒,如果你不想碰見她,最好不要拒絕我......”徐加祯挑眉,高挺鼻梁下薄唇微翹,總是透着一股狡黠,“......的提議”
一聽到“徐蘭夢”這三個字,柴珠就有點PTSD了。正巧這個時候有腳步聲傳來,她們還在說話。
“蘭夢,明天你們的家宴能不能帶我去啊?”一個女人問。
“既然是家宴,為什麼要請你這個外人去?”有人譏諷。
“我跟蘭夢那麼久沒見了,一起吃頓飯怎麼了?”對方不服。
眼看那兩人要吵起來,徐蘭夢溫柔的聲音終于響起:“好了,大家都是好朋友,我這次回國确實要請你們吃飯。這樣吧,下個月我的生日宴你們都要來哦。”
身為徐家小姐,徐蘭夢的身價自然水漲船高,想要巴結她的人隻多不少。聽到她金口玉言發出邀請,那些人欣喜若狂。
就當她們要進女廁所的時候,徐加祯上前一步把柴珠擋住。對方高大的身軀像綿延的深山,深沉而幽邃。
“啊,我們快走。”原本還叽叽喳喳的女孩們一看到徐加祯的背影立刻噤聲,隻是眼裡都帶着了然的笑意。
徐蘭夢突然發現陰影中的背影有些熟悉,高大健壯的男人把身前的女人當着嚴嚴實實,對方隻露出一小節纖細白到發光的腿。
“快走了。”同伴把徐蘭夢拉走。
等到那些人完全進到女廁所後徐加祯才再次離開,這次柴珠走得很快,幾步馬不停蹄,仿佛身後有惡鬼追着,連包掉在地上都不管了。
她率先一步沖到了會所外,然後蹲在自己的車前哭泣。
“珠珠,我确實騙了你,那些錢是我借的,被我拿來整容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之前過的是什麼日子,我受不了了,我不要回到那種被人嗤笑戳着脊梁骨罵窮人的日子!”
“我要往上爬,你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要阻止我!”
過往的記憶開始回溯,柴珠的胃一陣絞痛。她全身開始抽搐,眼淚模糊了視線,也堵住了所有的感官。
“柴珠......”
“柴珠!”
徐加祯看着癱在自己懷中的柴珠,眼裡隻剩下焦急。對方淚流滿面,面如死灰,靈動的雙眸早已失去了清澈,徒留下幹涸。
“我帶你回家。”徐加祯從柴珠的包裡找到車鑰匙,然後把對方放進了副駕駛位上,轉身驅車離開。
會所門口,正要出門的何遂目睹着柴珠的車遠離,吊兒郎當的臉上閃現凝重。
--
柴珠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隻身乘着小船在狂風大浪中尋找上岸的路。
隻可惜她失敗了,巨浪拍翻了船隻,她就跟隻小螞蟻一樣溺亡在海上。
“柴珠,醒醒。”
溫熱的手拂過額頭,柴珠緊蹙的眉舒展,她睜開眼,看到了徐加祯。
暖橘色的燈光不刺眼而溫暖,穿着居家服的徐加祯模樣清爽,碎發垂在額前,夢回中學時代清冷學長。
柴珠緩了緩,慢慢起身,徐加祯下意識扶住她。等到她坐定後,又把煮好的醒酒湯端了過來。
“這裡是哪兒?”柴珠沒有接過醒酒湯,而是茫然打量四周。
極簡色調的寬大卧室,清冷得毫無人情味,一看就不是她家。
“我家。”徐加祯攪動湯勺,以此讓醒酒湯涼得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