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小小是真生氣了,燕寒不知道費了多少口舌才把他哄好。
三歲的小孩子本來就容易困,如今又是一頓鬧騰,又是吃飽了,很快就趴着睡了過去。
燕寒看他這樣,怕會因此着了涼,于是拿來了自己的大氅,把小小包好了之後就抱回了寝宮。
然後自己再回到前殿,繼續批閱奏折。
宮殿裡沒有了孩子的歡笑聲,又恢複了一片平靜。
一個時辰之後。
阿寶悄無聲息的走到燕寒身邊,低聲說:“陛下,那些個奴仆已經讓他們審了一遍,該用的,不該用的,都給用上了,老奴把他們底子再查了一遍,沒有什麼問題,恐怕的确就是一場意外。”
要說起來,這件事本就有些蹊跷。
太子身邊,光是近身伺候的就有十幾個人,其中不乏有經驗豐富的老嬷嬷,更别提其他的那些個宮女、太監了,要是把全部人算在一塊,恐怕要有上百人。
這麼多人,難道就看不好一個三歲的孩童嗎?
更何況朝廷上下,誰不知道,當今陛下就這麼一個獨苗苗,可以說是闆上釘釘的下一任皇帝——前提是這病弱的太子能立得住。
這樣一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太子。
如果太子這次不幸夭折,誰是得利之人?
真要仔細說起來,雖說陛下已經統一四海,但實際上每隔幾年,那些個前朝的人就想鬧起義,中間更有許多x教趁機渾水摸魚,邊境的那些個蠻夷也蠢蠢欲動,觊觎皇位之人更有之。
皇上的那位皇叔不就是?
前幾年太子陛下還未出世,就是那位王爺的孩子最有希望繼承大統。
結果太子陛下出生之後,這一切都成為了過去。
如此細細想來,怎麼能讓人不深思太子這次的高燒呢?
誰也沒想出來,竟然什麼都沒查到。
對于阿寶的審訊手段,燕寒自然不會懷疑,就算這些人是鐵齒銅牙,阿寶也可以掰斷他們的牙齒,讓這些人把秘密全部都吐露出來。
難道一切真的隻是一場意外嗎?
燕寒陷入了沉思。
阿寶小心翼翼的說:“陛下,既然查出這些人并不是内奸,那您準備是怎麼處置他們?”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冷聲說,“每人賞50大闆,死了就扔出去,活着的人就都去冷宮。”
50個大闆?
阿寶心裡明白,這50個大闆下去,這些人哪裡還有命可活呢?
不過皇上沒有連累他們的家族,已經算得上慈悲了,畢竟他們這一次,可是差點讓太子連命都丢了的。
“是,陛下。”
“這次伺候太子的人,要内務府給朕一個詳細的單目,需要細細挑選才是。”
阿寶接到吩咐,趕緊下去了。
如此批閱奏折,中午簡單的吃了一頓飯,随後在下午就召集了幾個大臣,讨論朝中的問題。
兩個月前秋闱落下帷幕,過不了多久就要進行會試,自然應該要提前準備好章程,還有題目。
他召見了禮部尚書李德善和蔡丞相。
李德善面目嚴肅,嘴唇削薄,渾身上下衣冠整齊,一派肅穆,蔡丞相則是臉上自帶幾分笑意,下巴方圓,看上去就叫人有幾分親近。
然而讓燕寒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還多來了一個人。
此人正是武大将軍。
三人進殿之後高呼:“參見陛下!”
“愛卿們平身。”燕寒揮揮衣袖,沉聲說:“将軍怎麼也過來了?可是有什麼要事?”
武大将軍撓了撓頭,面容憨厚,聲音如同悶雷一般:“回陛下的話,臣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跟着蔡丞相一起來的。”
一旁的蔡丞相連忙說:“陛下,是禦前公公前來傳旨的時候,将軍在臣府上,正在向臣讨要一本兵書,後面将軍聽到陛下旨意,就和臣一同跟來了。”
“兵書?”燕寒起了興緻,“你這個莽夫,什麼時候竟然想着要看書了?莫不是得了癡心癫?”
武大将軍有些不服:“陛下,臣也是有進取之心的!!”
燕寒大笑。
“好好好,朕一會再賜你幾本,你可要拿回去好好的品讀,後面要寫份感悟給朕,不可找人代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