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

從小小出生的時候，太醫就已經和他說的很清楚了：這個孩子先天不足，很難養活，要他做好心理準備。

剛開始的時候，燕寒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準備了，可是當他年複一日，日複一年的看着這個襁褓一樣大的小生命，慢慢的長大，可以走路，第一次叫他爹爹，對着他笑……

當那個孩子危在旦夕，昏迷不醒的時候，燕寒多恨不得自己能替他去死。

這是他第一個孩子，也會是他唯一的孩子。

“不必多說，朕已決定了。”燕寒的聲音還是那麼冷靜，透着一股子鋒利，“小小會是朕唯一的太子，而且他愛吃醋，若是再生個孩子出來，小小會不高興的。”

阿寶知道，陛下一旦下了決心，沒有人可以更改，于是他深深的拜了下去：“是，陛下。奴才方才僭越，稍後便去領罰。”

“是該罰。”燕寒俯視着他，“下去領十杖。”

“是。”阿寶起身。

“你想要什麼獎賞，說罷。”燕寒重新拿起毛筆，開始批閱奏折。

阿寶垂下眼：“奴才沒有什麼想要的，隻希望能常伴君側。”

燕寒大笑，無奈的說：“你啊……還真是嘴硬。”

話畢，随手拿了一張宣紙，大筆一揮，在上面寫了一個“燕”字，遞給了阿寶。

阿寶雙手接過，看着宣紙，有些茫然。

“陛下，您……”

“你以後就姓燕，知道了嗎？”燕寒瞥了一眼他。

阿寶仿佛晴天霹靂一樣，整個人都傻了。

他作為一個身份卑賤的太監，居然被陛下賜國姓了……

他怎麼配？

這是何等的殊榮？！！

阿寶感覺有一團火在他的胸膛裡燃燒，讓他整個人意識都不清醒了起來，他甚至懷疑這是一場夢境，一場能讓他再也不想醒來的美夢。

“怎麼，樂傻了？”燕寒說，“跪恩吧。”

阿寶匍匐在地上，虔誠的磕了三個響頭，顫抖着說：“謝主隆恩。”

“狗奴才，”燕寒笑罵道，“還不來給朕磨墨？”

“奴才這就來！”

夜裡。

小小撅着屁股在龍榻上打滾，把榻上弄的一塌糊塗。

“這麼開心？”燕寒走了進來。

“嗯！”

“時辰不早了，快睡覺。”

“好叭。”

小小心不甘情不願的縮進被褥裡。

燭燈滅了，小小卻還睜着眼睛。

他玩了一天，現在都還興奮着呢，根本不想睡覺。

但是爹爹非要他睡。

他眼睛咕噜噜轉了一圈，想到爹爹之前故意捉弄他的事情，小小決定要好好的報複回去！！

于是過了一刻鐘，他掀起被褥，就把燕寒的頭罩住，然後趕緊翹起小屁股，就對着燕寒放了個大臭屁。

“biu~”

燕寒本來都快要睡着了，突然就感覺呼吸一緊，随後就聞到了一股芳香。

他一時間怒火萬丈，咬牙切齒地低吼：“燕，盛，君！！你……”

話還沒說完，小小因為被吓到了，又忍不住放了個屁。

燕寒沉默了幾秒鐘，随後臉色陰沉的說：“不想睡覺？朕好好陪你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