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橙月故意笑嘻嘻開玩笑,倒退着走在蕭遇前面,聲音被夜色撩撥,不自覺聽起來有點像撒嬌。
她現在越來越有底氣,調侃起人來更得心應手,好像算準了無論怎樣蕭遇都不會真生氣。
他手掌的溫度隐約還留在她掌心,那樣親密無間的相觸後到底什麼都變了。
好像不需要說話,隻靜靜望着對方,就可以讀懂欲說還休的千言萬語。
這就是獨屬于情侶的心靈感應吧。
蕭遇參加過諸多大大小小的商務活動,也知曉光鮮亮麗的背後隐藏了許多見不得光的陰暗。
他無法開口跟尚未開蒙的紀橙月傳達任何負面信息,隻能先調轉了話題方向:“那個晚宴我媽也去。”
蕭遇腿長走得快,幾步趕上走走停停的紀橙月,近距離透露給她一個訝然消息。
果然紀橙月一聽蓦然睜大雙眼,音調不覺提高幾個度:“你媽媽也去?”
不是,雖然她們并不相識,但一想到會偶遇長輩她心裡就莫名有點慌張。
尤其那還是蕭遇的媽媽?
她還沒想過正式跟人打照面呢?
不過隻要她佯裝不知、不自己慌了手腳,應該也無大礙吧?
紀橙月太過在意蕭遇,愛屋及烏也自然在意他身邊的一切人和事。
生怕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
“對。”
蕭遇故意吓她,平時張牙舞爪的狸花貓瞬間收了鋒利爪牙變得乖覺收斂,無措茫然的小眼神看得他都要心軟了,“你怕了?怕就不要去了。”
這才是蕭遇的本意。
魚龍混雜的名流盛宴,每個人都各懷心思。
有求名的、有求利的、有搜尋聯姻對象的、還有獵豔的王八蛋。
越光鮮亮麗的地方,越容易藏污納垢。
像紀橙月這樣毫無防人之心的懵懂女生,頂着一張豔麗容顔,難保不會被有心人觊觎算計。
這些他都耳聞、甚至目睹過。
“可後天晚上晚宴就要開始了,我現在突然反悔也不好吧?”
她們雖然是負責接待的禮儀,但是出場方式和工作流程也經過了嚴格培訓,禮儀公司那邊能重新找到合适的人替換她嗎?
紀橙月陷入糾結之中,一邊走一邊皺着眉思索嘀咕,很是犯難。
忽然一個念頭轉過腦海,豁然開朗的她猛然發現了重要線索。
她兩步湊到蕭遇跟前,抓着人家的衣袖輕晃,目光灼灼地審問人:“你是不是也去?”
之前她就聽堂姐說過蕭遇經常陪母親一起出席商務活動。
上次在一品漁港她還親眼見過。
蕭遇被紀橙月擋住去路,他不慌不亂,就那麼聽之任之被人抓着手,隻笑不語故作高深。
“是不是?是不是?”
紀橙月向來沉不住氣,此時着急的她完全被拿捏。
她近乎央求的期盼着蕭遇能給他點底氣和安全感。
紀橙月心下焦切,完全沒注意自己都快貼蕭遇身上了。
距離那麼近,一下就能望進對方深邃的目光裡。
蕭遇不着痕迹地後退半步,如實所說:“我是收到了邀請,不過拒絕了。”
對他來說,那跟相親會沒差。
他不想被母親帶着介紹給生意夥伴或顯貴世交,也不想虛以委蛇地跟不認識的千金寒暄,他在社交領域,向來有底線和原則。
他母親也是知道的。
“啊?”
紀橙月痛心疾首,倍感可惜,立刻化身霜打的茄子。
她想蕭遇一起去。
“蕭哥,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嗎?”
紀橙月撒嬌賣萌的功底日益精進,就賭她蕭哥一個不忍心。
蕭遇做事向來謹慎妥帖,這麼一會兒他其實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既然紀橙月想去,他又不想她意外碰上麻煩。
就結果就隻有一個。
不過,現在氛圍這麼好,讓人忍不住想收點好處費。
“也不是不可以。”
蕭遇故意拉長腔調,眼角勾起的惡劣笑意初次顯像,是紀橙月從未見過的蠱惑一面,過分撩人,“除非有人求我。”
“我求你!我求求你!我特别真心地求求你!”
紀橙月脫口而出,一秒不待猶豫,猶如連環炮炸得人招架不住。
在蕭哥面前她完全沒骨氣。
蕭遇對她變臉之快佩服得五體投地,感覺碰上了活寶冤家,是專門來對付他的。
隻能忍俊不禁,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