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喜歡紅酒，自己倒了半杯，她一邊捏着酒杯輕晃醒酒，一邊忍不住好奇想打探更多：“他直接說對方案不滿意？”

紀橙月背靠茶幾，雙手握着瓶身摩挲，眼神漫不經心又迷離：“嗯。”

“後來呢？還想跟我們合作嗎？還是就此打住？”

蘇然不太了解蕭遇，隻知道他被紀橙月甩了，兩人之間隔閡頗深，再見算不算仇敵都不知道。

紀橙月如實所說，聲音聽不出太多情緒，跟她現在平靜麻木的神色一樣：“他說要我盡快再做一版新方案給他。”

蘇然也有點懵，不禁懷疑蕭遇是不是忘了前塵往事，現在隻是公事公辦的客戶。

“那你打算怎麼辦？”

蘇然尊重紀橙月的選擇。

然而紀橙月也不知道，她甚至都懷疑蕭遇是在故意戲弄她，不論她做什麼樣的方案對方都不會滿意。

“要不，我們不接了，請對方另請高明吧。”

蘇然不想紀橙月為難，她們認識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敢在紀橙月面前提蕭遇。

每次偶然提起，她總會變得很沉默，或者很難過。

紀橙月同意蘇然的建議，既然知道會無功而返，為什麼還要浪費彼此的時間。

“你别難過，這一切多半是巧合，明天一到公司我就通知他們的對接人我們不做了，違約金照賠就是了。”

蘇然不在乎這單生意，沒了這單還會有下單，做生意嘛，必然要學會有的放矢。

蕭遇那邊付了部分定金，按照合約她們要三倍賠償。

紀橙月現在不太缺錢，樂意破财免災：“賠償從我分紅裡扣吧。”

她自己的責任自己承擔。

蘇然其實挺看好她和蕭遇的，對于分手她覺得很可惜。隻是感情這回事如人飲水，外人實在不好勸。

“算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過去的事都翻篇吧。上次我們合作的甲方，他們老闆對你挺有好感的，有時間出去吃飯聊聊天，說不定還能發展發展！”

蘇然跟紀橙月碰杯，像一起下決定讓過去徹底成為過去，以後再也不提起。

紀橙月的心情終于有些好轉，蘇然說的對，生活偶爾有漣漪波動，等過去又會風平浪靜：“好。”

這是她第一次沒有拒絕蘇然的牽線搭橋。

人應該往前走，就如同蕭遇，也已經有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女朋友。

後來她和蘇然又聊了一會兒，由于蘇然喝了酒，隻能找代駕開車回家。

蘇然走後，紀橙月開着電視當背景音收拾茶幾上的東西，沒一會兒忽然收到了蕭遇的助理張伶的電話。

現在是下班時間，他不該這個時候打來。

算了，紀橙月猶豫片刻還是接了。

“喂？”她重新坐回地毯上，回應對方。

那邊很安靜，張助理的聲音在空曠的環境裡似乎還有淡淡的回音：“你好紀小姐，這麼晚給你打電話實在不好意思，隻是我們蕭總的方案要的急，所以我想問問你什麼時候可以修改好。”

紀橙月和蘇然已經商量好不接這單生意，于是她委婉表達了拒絕：“我和我們老闆商量了一下，蕭總的要求我們的水平可能達不到，要不您另請高明吧，茗城比我們實力好的設計公司也有不少。”

紀橙月說完後，電話那邊陷入沉默，半晌沒有回音。

就在她狐疑對方已經挂斷後，才又有了聲音。

“紀小姐，我們都是出來打工的，請你體諒一下大家的不易，我隻是一個助理，怎麼做的了老闆的主。蕭總沒說換公司，證明對貴公司的實力還是認可的，可能隻是風格問題，辛苦紀小姐再加加班吧，至于酬勞方面，一定會讓你和公司都滿意。”

張助理說得滴水不漏，直接斷了紀橙月的後路。

紀橙月頭疼地揉了揉額頭，直覺騎虎難下。

算了，要不随便再做一版方案應付了事得了，反正蕭遇也不會滿意，結果都一樣。

“那好吧，你們蕭總什麼時候要？”

紀橙月妥協。

張助理卻不客氣：“元旦那天行嗎？”

紀橙月一聽氣得想翻白眼：“元旦不是工作日，我們休息。”

她耐着性子拒絕，老闆都是周扒皮，絲毫不顧及低層工作人員的感受。

張助理又是半晌無語，過了會兒仿佛得到了高人指點，又開始施壓：“元旦晚上蕭總要和女朋友約會，想給她一個驚喜，所以紀小姐你這裡辛苦辛苦，我們一定給你加倍的酬勞！”

紀橙月苦笑，蕭遇還真是體貼，也不知處于什麼心理，她連敷衍都懶得說了，罕見硬氣地維護自己的休息權益：“不好意思，元旦你們蕭總要陪家人，我們也有要陪伴的人，所以時間實在不得空，抱歉！”

張助理又不說話了。

紀橙月的耐心也所剩無幾，就在她準備挂電話時張助理又忽然講話了：

“紀小姐說得也有道理，那這樣吧，元旦假期過後，2号你再帶着方案過來彙報吧。非常感謝你的辛苦配合，到時候再見，拜拜～”

張助理自說自話，一點不給紀橙月插話的機會。

這人真不懂禮貌，1号和2号提案有差别嗎？

言外之意不就是讓她1号加班工作嗎？

這些人可真會算計。

紀橙月不想妥協，馬上把張助理的電話回撥過去，怎奈那邊已關機。

紀橙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