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一直在找的那個拘役生魂、制造事故的修士,和我要找的,其實是同一個人?”洛疑星的表情有些呆滞,被這個消息震得不輕。之前他确實知道安暮空在追查着什麼,但并不清楚細節。
“不一定隻有一個人,也可能是一群。”安暮空糾正,他在最開始的震驚後已經逐漸平靜下來,“我們的目标大概率是一緻的,聽你說那位試圖舉報池家的警察也被謀害,我就更能确信這一點了。這些修士應該和池家關系緊密,所以隻要是危害到池家的,範铮也好,雲疏也好,都會因某種神秘學手段死亡。”
他們現在正在一個公園綠化帶裡的座椅上,周遭很安靜。洛疑星盯着眼前的一叢灌木發愣:十五年前因意外車禍而死的範铮,前不久暴病而亡的雲疏,遍布整個滇州的盜獵網絡,萬生基地裡數不清的生魂……現在全部串聯到了一起。這些年來,池家及其背後的神秘學力量,就是這麼如同陰影一般盤踞在滇池嗎?
安暮空也同樣陷入了思考。他之前隻知道池家是學術世家,且和神秘學勢力有勾連,但按照洛疑星所說,池家還經營着以萬生基地為代表的野生動物産業,再聯想到池仁平、池向文都是生命科學方向的學者……這裡面的水似乎很深啊。
“既然目标一緻,接下來就一起調查吧!”洛疑星的聲音響起。安暮空轉頭,看到友人堅定、鄭重又帶着點期待的表情,于是他剛才還有些沉重的心情莫名也松了一點,點點頭:
“好啊,合作愉快。”
“好耶——!”洛疑星小小歡呼了一聲,有安暮空加入,接下來的調查應該會更順利,人多力量大嘛,“我給段庭霜打個電話說一聲,然後我們把搜集到的資料放在一起對照一下,說不定能有什麼嶄新發現呢!”
*
傍晚,渡航寺。
洛疑星回僧舍的腳步格外輕快,上台階時都是一蹦一跳的。今天從安暮空那裡了解到很多與池家有關的新信息,可謂是調查的一大進展,心情愉悅也是正常的吧?
“疑星啊。”一道聲音喊住他,是一位經常關照他的義工大嬸,“住持法師今天過來找你,讓你回來之後去見他。”
“咦?”洛疑星呆了呆,停下腳步,“住持沒說是什麼事嗎?”
大嬸搖頭。
洛疑星并不熟悉渡航寺的住持法師,隻有最開始住進渡航寺的那天,他和住持有過交流,之後就再沒有來往。眼下走在尋找住持法師的路上,他心裡難免七上八下的:難道他最近到處亂跑、沒怎麼做義工的事讓住持不樂意了?準備把他踢出去?畢竟他之所以能住在渡航寺,一是因為師父的人情,二是他答應住持要做義工“還債”。但是他最近又是去橫波山又是去殊石,還要抽時間打零工,義工的工作都被丢到九霄雲外了……
他在放生池邊找到了住持,其人正專注地盯着池中遊來遊去的金魚,等他走到身邊時便轉身看他,胖胖的臉上帶着和藹的笑容,看上去并不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問候幾句後,住持便直奔主題:“疑星啊,聽說你經濟上比較困難?”
“?”洛疑星摸不清住持喉嚨裡賣的什麼藥,隻好老實點頭,“對。”
“是這樣的,有一位香客今天聯系我,說他家最近出了些事故,之前又得罪過人,所以希望能找人幫忙祈福、護佑。”住持不緊不慢地叙述着,“這位香客這些年來捐款數額格外可觀,我也不好拒絕,便推薦了幾個人選,其中就有慧燭法師。”
“我師父?”洛疑星一愣。
住持點頭:“那位香客似乎也聽過慧燭法師的名号,便托我邀請慧燭法師去他家看看,報酬給得格外豐厚。不過,我聯系慧燭法師之後,他老人家說他年紀大了,做這些事已是有心無力,婉拒了我的要求,并推薦了另一個人。”
“……”洛疑星已經猜到住持要說什麼了。
“就是你。”住持說,“慧燭法師說你繼承了他的衣缽,在祈福等術法儀式上也有些造詣,推薦你去幫那位香客解決煩惱。”
這算是師父幫他找的工作嗎……洛疑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他低頭看看自己,遲疑道:“那位香客能接受嗎?”
雖然他沒怎麼接觸過這類事務,但猜也猜得到,那人肯定希望找一個看上去就經驗豐富的白胡子老頭,而不是他這樣的年輕人啊。
“我問過他了,他說既然是慧燭法師的推薦,他可以考慮。”住持笑道,“現在就看你的選擇了。”
洛疑星皺着眉毛思考。祈福……老實說,他在這方面談不上精通啊,但是師父既然把這件事委托給他,肯定是相信他可以勝任,而且還有豐厚的酬勞……他想了想自己動不動就會癟下去的錢包,最終點頭:“好,我會去的!”
住持點頭:“好,我把那位香客的聯系方式給你,你直接跟他交流吧。”
這樣說着,他打開手機通訊錄遞到洛疑星面前,方便洛疑星抄錄電話号碼:“就是這個‘池先生’。”
洛疑星瞳孔猛地一縮,心跳也“嘭咚嘭咚”地加快。不可能這麼巧吧……他這樣想着,有些迫不及待地看向住持,語氣激動:“池先生的全名是什麼?”
住持顯然不理解他的激動從何而來,疑惑回答:“池向武。方向的向,武功的武。怎麼了?”
“……”洛疑星深吸口氣,以緩解自己内心的激動。這簡直就是命運的安排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