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裡或倔強、或懵懂,甚至還有些不谙世事的小心翼翼,可此刻,她卻像換了個人,那平日裡清澈見底的眼眸正直勾勾地鎖住他,目光潋滟如酒,卻帶着他從未見過的侵略感。
她踮起腳,雙手繞過他的脖子,姿态從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指尖不經意劃過他的後頸,帶起細微的戰栗。
蒼術本能地繃緊了身體,想要後退,卻不知為何,雙腿像是被釘住了一般。他的理智在一點點滑落,而那雙琥珀色的眼眸裡竟染上了一絲晦暗的情緒,仿佛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
他竟然在期待?
南栖眼中笑意愈深,像是捕獵者即将得手。她忽然輕輕一拉,将他的臉徹底壓低,而後擡起臉,唇瓣輕柔地貼上了他的。
那是一個極其輕巧的吻,柔軟而漫不經心,如蜻蜓點水,又像微風拂面,帶着無法忽視的撩撥。
這一吻雖淺,卻像點燃了什麼,一陣微弱的暈眩感襲來,他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唇瓣的觸感與她周身散發的氣息在這一刻仿佛化作無形的網,将他的所有冷靜與自控悉數剝奪。
他的手微微一擡,卻在觸碰到她的一瞬間頓住。
腦海中閃過之前在青玄洞府的一幕,他想到了那人小蔥與那男蛇妖的一吻……是否也是如此?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一股莫名的不快湧上心頭。
她對那人,也是這樣嗎?同樣的熱切,同樣的輕浮?
這種想法讓他的胸口莫名發悶。
他喉結微動,目光鎖在“小蔥”那稍顯得意的笑容上,神情陡然一沉。
他忽然擡手,扣住她的後腦,想把這個吻繼續加深。
熟料,少女卻像一尾滑不留手的魚,輕笑着躲開,眼中滿是狡黠與從容。
他有些氣惱,而後聲音低沉且不容拒絕道:“躲什麼?”
她的手從他的頸後緩緩滑落,動作不疾不徐。指尖觸及他的衣襟,停頓了一瞬,随即輕輕挑開了第一顆玉扣。
衣襟微敞,露出一截線條流暢的鎖骨,肌膚冷白,泛着淡淡的光澤。
南栖眸光微動,指尖順着鎖骨的弧度緩緩下移,像是在欣賞一件精美的靈寶。
就在觸及左側鎖骨中央時,她停住了。
那裡的肌膚上,赫然點綴着一粒紅痣,顔色極為鮮豔,不過米粒大卻帶着某種詭異的吸引力。
她盯着那顆紅痣,眼神忽而變得有些深邃,像是觸碰到了某些散亂的記憶碎片。
腦海中,那些不甚清晰的畫面蓦然浮現——某個人的鎖骨上,也曾有過這樣一粒紅痣。
南栖眸色一暗,眼底的玩味瞬間轉為一抹莫名的執念與占有欲。
她沒有猶豫,低下頭,湊近那一片肌膚,吐息輕輕拂過,讓青年微微一顫。
“真是可惜,”她低聲喃喃,話語中帶着些許的模糊,“這樣的位置,卻無人珍惜。”
話音未落,她便張開嘴,毫不客氣地在那粒紅痣上咬了下去。力道不輕不重,既不像撩撥,卻也不顯暴力。
蒼術猛然睜開眼,渾身像是過電一般僵硬。
他低頭看向她,眉頭緊皺,卻沒有推開她,連語氣都染上了一絲不自知的沙啞:“你做什麼?”
南栖并不理會他的質問,唇齒依然貼在他的鎖骨上,像小動物的輕齧,舌尖若有若無地掃過,似在勾勒那粒紅痣的形狀。
她擡眸看他,眸中帶着幾分戲谑與挑釁:“仙君這是在害羞?我可看不出來。”
她的聲音極輕,卻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甚至每一個字都仿佛敲在他的心頭。
赢颉的手下意識擡起,似是想要抓住她的肩膀,卻在半空中僵住,最終隻是收回了力道,輕輕放在了她的手腕上,像是對她的試探:“夠了,小蔥,别鬧了。”
就在唇離開的瞬間,她忽而低頭,貼近那枚紅痣,再一次張開嘴重重咬了下去。
這次她咬出了血,她想送他一個烙印。
赢颉微微一震。
“鬧?”南栖擡起頭,靈巧的舌尖探出,将唇角的血舔掉。
她的唇上泛着暧昧的水澤,嘴角依舊噙着那抹笑,“仙君,我可不是在鬧,咱們不是在探讨修煉之法麼?”
這句話仿佛一道輕飄飄的羽毛,卻如針刺般紮入了赢颉心中。
他眉頭緊蹙,目光複雜。
就在這時,南栖的身影忽而一頓,氣息陡然紊亂,她的笑意稍稍斂去,眉心緊蹙。
“該死……”她低聲咒罵了一句,顯然是魂力難以為繼。
随即,她的動作頓住,唇邊的笑意退散,眼底的妖冶光芒一點點黯淡下去。
蒼術注意到她的異樣,剛欲開口,便見她的神色倏然一變。那種輕浮和戲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茫然和震驚——
小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