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教我的功法是怎麼回事?我為什麼能吸取妖獸的靈氣?”
蕭牧一見到黑袍邪修就怒氣沖沖地問道。
黑袍邪修背對着他,看着山下的景色,山風吹過他的鬥篷,也吹過他蒙臉的黑布。
黑布上方,那雙狹長的眼睛中射出精光,審視着腳下的一切。
“你不是想學我的功法嗎?我教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不管蕭牧滿不滿意,他都是萬分滿意的。
他走遍多個大陸,第一次見天姿如此高的孩子,正好可以傳承他的衣缽。
他回頭,看着自己弟子,越看越滿意,隻是弟子身上的聞天宗弟子袍有些礙眼。
無礙,很快他就會脫下這件衣服。
黑袍接着說道:“至于吸取妖獸靈氣,那怎麼了?那個葉之卿不是也化别人靈氣為已用。
你們一個化别人體外靈氣,一個吸别人體内靈氣,區别不大。”
“區别大了!化别人體外的靈氣,根本不會傷人。吸取别人體内的靈氣會傷人根基,嚴重時還會傷人性命。”
蕭牧憤怒地吼叫,他已經發現了眼前人不對勁。用着這麼陰毒功法的人怎麼會是君曲呢?分明是邪修。
“那怎麼了?”
黑袍笑出了聲,他這弟子也太心善了,這樣不好,毫無用處的善良要不得,看來他要好好給弟子上一課了。
“别人的性命與你何幹?你隻需要關心自己有沒有變強,等你強大到一定程度,誰敢說你的不是?
什麼正邪,什麼善惡,不都是你定的嗎?”
蕭牧被這番歪理震驚,大口喘着氣,胸口不斷的起伏,自胸腔中擠出八個字:“胡說八道,歪理邪說!”
黑袍并沒有因為蕭牧的不認同而生氣,而是走到蕭牧旁邊,自黑袍下伸出一隻瘦骨嶙峋的手。
那隻手拍在蕭牧肩膀上,如鬼魅的聲音響起,帶着強烈的蠱惑之意。
“你不喜歡這個功法嗎?那你用什麼對抗葉之卿那個化别人靈氣為己用的功法呢?還是你甘心屈居她之下?”
那隻瘦骨嶙峋的手太冷,拍在蕭牧肩膀上時,蕭牧隻覺得有寒氣侵入體内,直至骨縫。
他手下聚集靈氣,卻隻召喚出一個劍柄,他不管不顧地拿着劍柄刺向黑袍。
“滾啊!”
僅剩一個劍柄的重劍對邪修沒有任何傷害,他任由蕭牧把劍柄插在他胸口。
看看破損的劍柄,再看看蕭牧,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把重劍配不上你,碎就碎了吧,我再送你一柄。”
黑袍的手按在腰間,一道靈氣自他乾坤袋中飛出,落在他的手中,同樣是一把重劍。
那把劍發着籃光,竟然是上品武器。
蕭牧蓦然睜大了雙眼,他看得出來,這把紋路精緻,劍鋒銳利的重劍不是之前那把重劍能比的。
那把劍的重量不小,但黑袍隻以食指和中指捏住劍身,便把它提了起來,将劍柄遞到蕭牧面前。
“這把劍名為平丘落沙劍,和你的平丘落沙簪是配套的,兩者組合,絕對不輸極品法器。”
那一刻,蕭牧動搖了,他擡頭,看向黑袍。
“你為什麼要如此幫我?别告訴我因為我救過你,你們邪修沒有道德,不會在乎什麼恩情。”
邪修保持着遞劍的姿勢,一動不動,說道:“因為你值得。
我見過許多人,隻有你配得上我的功法,所以我收你為徒,将我畢生所學傳授給你,也會給你最好的資源。
你需要做的,隻是接下我的傳承,将我的功法發揚光大,你願意嗎?”
蕭牧沉默了,他緩緩低下頭,嘴中喃喃:“是的,我值得。”
他生來與人不同,他應該淩駕于萬物之上,正道如何,邪修如何?那些不重要的人就該成為他的墊腳石。
呵呵,成為他蕭牧的墊腳石,他們應該榮幸。
蕭牧的手,緩緩握上平丘落沙劍,平丘落沙劍發出喜悅地嗡鳴,像是終于找到了自己的主人。
另一邊葉之卿剛回到藏書峰,就收到了蕭辰的信息。
看完信息後,她推開門向着蕭辰信息中所說的地方飛去。
她算着時間呢,蕭牧剛接觸邪修幾日,應該還沒有學會邪修的功法,怎麼就能害了那些妖獸的性命?
蕭辰說蕭牧天賦異禀,要多麼異禀的天賦才能幾日之内就學會邪修的功法?
葉之卿到達邪修和蕭牧所在之地,邪修和蕭牧已經不見蹤影,隻有滿地的妖獸靜靜躺着。
那一瞬間,懊悔,自責,全部向葉之卿襲來。
她将邪修踢下懸崖時,确實想讓蕭牧跟着邪修學習。
天道自己都不能罔顧生靈性命,所以她猜想,若是蕭牧成為邪修,天道自然也不能再庇護蕭牧。
可她算錯了時間,她沒有在蕭牧學會邪修功法的第一時間舉報蕭牧,才讓這些妖獸遭遇此等災禍。
是她冒險了,是她心急了,是她疏忽了,蕭牧純靠天賦追上了有大師兄幫忙的她,她怎麼能忽視蕭牧的天賦,她怎麼能不提前做好準備?
她不殺曹仁,曹仁卻因她而死。
自責和懊悔壓得她不過來氣,她仿佛置身大海,無情的海水擠壓着她的胸腔。
她張開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是緩緩地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