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回路異常清奇的無形第二次拍案而起,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
“哦~掌門師兄,你是邪修!”
他的眼睛閃爍着興奮的光,冰凍了現場的氣氛,所有人都無言以對,隻有掌門呵呵一笑,閃身出現在無行身邊,一巴掌拍上無形的後腦勺。
“我看你是隻豬!我們自小一同修煉,你見我用過邪功沒有?”
收拾完無形的掌門頓感神清氣爽,他理了理衣袖,說道:“無情師弟,辛苦你出宗門一趟,找周圍妖獸打聽一下那邪修的下落。”
“是!”
無情抱拳行禮,轉身離開。
無情走後,掌門擺了擺手:“辛苦一晚上了,都散了吧,等明日再說。”
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日傍晚,葉之卿坐凳子,幻夢菇坐桌子,排排等在無形院子裡,聽師父講今天的故事。
無形坐在葉之卿和幻夢菇對面,不緊不慢地喝着茶。
“蕭牧說他是被逼的,是黑袍逼着他練邪功。
你無情師叔找了一晚上也沒有找到黑袍的蹤迹,沒有對證,宗門隻能采納他的說法。
按照門規,蕭牧隻要……
“隻要廢掉所學邪功即可。”
葉之卿心中惱怒,但也隻能安慰自己,如此也好,就當蕭牧沒有練過邪功,以後也不會害人。
幻夢菇忍不了一點,它狠狠啐了一口。
“我呸!他騙人,就是他自己樂意學的。你們聞天宗的門規是不是有問題?查不到證據就任由他胡說。”
無形搖頭,可以罵聞天宗,不能罵聞天宗門規。
畢竟是他辛苦好久才寫出來的,罵門規等于罵他。
“按照門規,應該把他收押,等查到證據再審。
任由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過是掌門師兄在法外開恩。”
幻夢菇起身,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袖子。
“寵,不要攔我,我要去抽那個是非不分,包庇邪修的掌門。”
葉之卿壓根沒打算動手攔它,隻說了一句:“掌門師伯是化神後期。”
幻夢菇默默坐了回來。
“下次再抽也不是不行。”
無形搖了搖頭,小蘑菇的性子真急,就不能學學他的淡然嗎?
“這件事情扯不清楚的,掌門師兄幹脆不扯了,反正蕭牧逃不了懲罰。
辛千帆醒了,指認蕭牧是害他的兇手,蕭牧被判終身監禁思過崖最深處。
那裡沒有靈氣,任他有再高的天賦也無法修煉,更無法突破那裡的封印。”
聽到這個消息,葉之卿怔愣許久,她好像……徹底擺脫蕭牧了。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就一直感覺有道無形的枷鎖困着她,想要讓她成為蕭牧的墊腳石,送蕭牧爬得更高。
現在,蕭牧被困思過崖最深處,縱使蕭牧能在天道的庇護下不死不滅,也無法再傷害她,那道枷鎖徹底打開。
葉之卿伸了個懶腰,生活好像突然沒壓力了,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無形看着葉之卿一身輕松的樣子,隻是笑了笑。
小葉子在宗門大比中的表現太過亮眼,掌門師兄看中小葉子的能力,覺得小葉子或許能解決厄境。
他這個做師父當然是直接罵回去,害了他家梁子還不夠,居然還想害他家小葉子,真不知道掌門師兄哪來的臉。
掌?有臉?門站在主殿前面,遙望着藏書峰方向,深深歎了一口氣。
厄境的擴張速度越來越快,要不了多久,厄境就會吞掉整個藏書峰,繼而是整個聞天宗。
他不是沒想過喬遷,但是聞天宗一旦遷走,厄境便再無阻礙,怕是會吞下整個玄天大陸。
他們這些修士或許能躲去其他大陸,那些凡人要怎麼辦?
思過崖最深處,蕭牧被碗口粗細的鐵鍊鎖着,躺在角落裡。
因為剛被廢掉功法,他的身體非常虛弱,連手指都動不了,隻有還在起伏的腹部代表他還活着。
辛千帆被辛萬裡扶着,趴在監牢門口,看着蕭牧,這位他曾經的摯友。
“蕭兄,我自認為待你不薄,你何必對我如此涼薄,竟想要……用我的命拖延巨鴿。”
蕭牧的腹部劇烈起伏了兩下,他想笑,想罵辛千帆蠢,想說:“你不過是個蝼蟻,能助我一臂之力是你的榮幸。”
可他發不出聲音,也說不出蝼蟻兩字。
時至此刻,他終于開始思考,他真的是這個故事的主角嗎?
他回想着自己和葉之卿的成長過程,葉之卿才更像是主角,可他是穿越來的,他知道這個世界的一切,怎麼會赢不了葉之卿呢?
到底是哪裡錯了,為什麼這個世界和他從小說裡看到的不一樣?
他不懂,他想不明白,淚水從他眼角滑落。
“無常長老藥方上的仙草難尋,若是五公子的傷情加重,我們渡也拿不出第二份。”
說話的正是胡姬,她不喜歡這裡陰暗潮濕的環境,用狐尾将自己包裹住,隻餘下一張白皙的小臉,笑意盈盈。
“辛苦胡姬姑娘不遠萬裡送來仙草,千帆,我們走。”
辛萬裡扶着辛千帆離開,胡姬緊随其後,黑暗中隻餘眼淚落地的“啪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