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謠驚恐地将頭搖成撥浪鼓。
“不收不收,夫人,你不必試探我,你不讓我收,我堅決不收。”
南風謠的誤會直接讓月夫人噎住,她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沒有告訴南風謠任何事。
她不會再委曲求全,縱使是螳臂當車,她也要反抗啟明宗。
但她不能把夫君牽扯進來,不能連累蒼風宗。
“江籬!”
葉之卿撲過去查看冷江籬的傷勢,隻見冷江籬面色慘白,周身的靈氣亂作一團,腳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這,應該是傷到骨頭了,怪不得江籬剛才一直扶着石壁。
葉之卿立刻回頭找到無常的身影。
“五常師姑……”
“不必了!”
葉之卿請無常治療冷江籬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月夫人打斷了。
“我們月家的功法也能療傷,我可以為她治療。”
月夫人說完,就輕輕抱起冷江籬,她的動作小心翼翼,生怕牽動冷江籬的傷口。
說來奇怪,冷江籬和她的身量差不多,被她抱起時卻像羽毛一樣輕盈。
她抱着冷江籬大步邁出,沒有任何負累。
葉之卿不放心冷江籬的傷勢,想要跟上,但是月夫人的身影倏然消失,就連旁邊的南風謠也跟着不見了身影。
他們應該是使用傳送陣法回到蒼風宗的飛舟上了。
無極長老上前摸了摸葉之卿的頭,說道:“别擔心,月夫人的家傳術法神秘莫測,她既然帶走那孩子,就一定不會讓那孩子出事。”
葉之卿點了點頭,稍微安下心,擡頭,看向蕭牧墜落之處。
那裡早已空無一人,隻需要山崖被蕭牧碰撞時落下的碎石。
“無形,你照顧好小葉子,師弟師妹們,晚星,跟我追那叛徒。”
無形師伯一身令下,幾道身影齊齊飛出,向着下山的山洞奔去。
“無常師姑,等下。”
葉之卿突然叫住了無常。
無常停下腳步,回頭不耐煩地說道:“已經喂你吃過療傷丹藥了,别想我留下照顧你啊,你的廢物師父可沒能力抓蕭牧。”
無形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往旁邊挪了挪,遠離兩人,以免被波及。
他認自己是廢物,到不代表她樂意被人罵廢物。
“你誤會了,無常師姑。”
葉之卿低頭,自乾坤袋中取出一本書──《丹靈》。
《丹靈》和《百草詳錄》相輔相成,再加上師父說黃泉是為閻王取名,無常師姑的诨号就是閻王。
若是葉之卿沒猜錯,師父口中的故友應該就是無常師姑吧?
果然,無常一看到《丹靈》就不再急躁,隻是掐腰冷臉問了一句:“這書怎麼在你這裡?安之呢?她這麼多年死哪去了?”
原來師父的名字是安之,真好,很适合她。
葉之卿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無常師姑的三個問題。
她能從無常師姑和師父的言行中窺見他們友情甚笃,若是無常師姑知道師父真死了,無常師姑是否能接受?
看見葉之卿的扭捏模樣,無常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稍微方柔了态度,問道:“帶我去見她吧,關鍵時刻還是要靠我為她治療。”
葉之卿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安之師父在哪?我沒見過她的肉身,隻見過她的一縷魂魄。若無常師姑想要見安之師父,藥園中有我為她立地無字衣冠冢。”
無常如遭雷擊,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她以為安之頂多重傷,沒想到竟已與她天人永隔。
怎麼會呢?安之醫術那麼強,怎麼會救不了自己?
她感覺手腳發涼,冷氣從四面八方前來,浸透她的骨髓。
她紅了眼眶,張了張嘴,想要問安之怎麼死的?卻又忽然住了口。
她的命牌最後一次收到安之消息時,安之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與她憶往昔,囑咐她照顧好自己,希望她一生平安順遂。
她當時隻覺得安之煩,但或許那時候,安之就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但是為何,為何安之不告訴她呢?連死因都不告訴她,是不想她報仇,還是沒有仇家?
許久之後,無常開了口,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小葉子,安之的衣冠冢在哪?藥園在哪?”
葉之卿拿出秘境地圖給她,地圖緩緩展開,金色的字體浮現出來。
無常一眼就看到了藥園二字,她一把将眼角的淚水抹去,伸手按在藥園上。
靈氣席卷間,無常和地圖都消失不見。
見無常離開,無形才挪過來。
其他宗門的弟子早就被自家長老帶走,這山峰上隻餘他們。
無形提議道:“小葉子,這裡風大,我們也回飛舟吧,等會你大師兄他們就将蕭牧帶回來了。”
葉之卿沒有接他的話,隻是問道:“師父,你認識我安之師父嗎?她身上……發生過什麼事?”
無形頓了頓,又讪笑着搖頭。
“你無常師姑性子野,早些年場下山玩。你安之師父應該是她在山下認識的朋友,我怎麼會認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