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易寒的少年修為雖低,但也知道自己在剛剛的過招中是占下風的,所以這一槍掙紮可以說是幾乎用了全力,一看容染突然吃了他一槍疼暈過去,自己也吓懵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慕蘇将容染橫抱在懷中,用靈力探了探容染經脈,見無大礙才松了一口氣道:“隻受了一點皮肉傷,沒有大礙。應該是小孩子有了口角矛盾,争強好勝才動了手,懷鏡莫怪他了,”她向少年示意,“易寒,帶我去一間幹淨廂房吧,我為她療傷。”
容染醒來時躺在一間幹淨整潔的廂房裡。她剛醒來,腦子還有些混沌,隻是微微一動想要起身,腰間便一陣鈍痛,激得一時沒有防備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嘶——”
“阿染,别亂動,”慕蘇似乎一直坐在附近,聽了她動靜,起身過來小心扶住了臉色蒼白的容染,溫聲,“你腰受了傷,我運功為你疏血化瘀,又用靈藥敷過,再有半日你就能恢複如常,一兩日便能回複如初。”
慕蘇幫助容染選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坐在床上,容染這時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隻是松松的套在身上,腰間似乎纏着什麼順滑又柔軟的上好布料,冰冰涼涼的,的确緩解了不少痛感。
看樣子是慕蘇親自給她換了衣服裹了藥,她想想便覺得臉紅,軟軟道:“知道了,師尊。”
“那便跟為師說說吧,你為何會跟易寒打起來?易寒修為比你高了一階,你與他鬥,自然是你吃虧。”
說到這兒,慕蘇壞心地伸手碰了碰容染裹着布的腰身,看容染可憐巴巴的皺着眉頭看着她,明明疼卻忍着不說的樣子,她忍不住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地笑道:“你瞧,疼吧。易寒那孩子學的是一手出雲槍法,力道很大,又年紀尚淺控制不好收勢,難免不能點到為止。”
想到這裡容染就氣,明明是易寒這個二傻子主動來找事的!還有慕蘇!如果不是慕蘇突然過來,她已經揍了易寒一頓了,結果現在是她不得不吃了易寒一槍,生生疼暈過去——太丢人了。
慕蘇她是怪罪不了,但是她還可以向慕蘇告易寒的黑狀。
“是他主動找我打架的。”容染勾着頭,低軟聲音委委屈屈的,半真半假道,“我練劍有些累了在亭子裡休息,他突然就冒出來吓我一跳,說他想拜您為師您沒有答應他,還說要看看我值不值得做您徒弟。”
她微微貼近了慕蘇身子,半縮在慕蘇懷裡,聲音悶悶的:“他都知道我修為不如他了,還偏要跟我過招,雖然打不過他,可是他主動要打,我不想丢了師尊的臉。師尊當初沒有收他,後來卻收了我,那必然是因為師尊更喜歡我,我怕我怯場了師尊就不喜歡我了……師尊不會因為他赢了我便收他做親傳吧?”
“當然不會,我這一生隻需有你一個親傳弟子便足夠了。”慕蘇摸摸容染腦袋,想了想,“阿染,我永遠不會因為這樣的原因不要你的。你年紀尚淺,輸給别人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我還正想找時間同你說,元天大會你不必放在心上,盡力打打就好了,即便沒有名次也無所謂。”
她的眸光溫柔發亮,循循善誘道:“固本培元,穩紮穩打,阿染你天賦上佳,未來前途無量,無需為了一時勝負損了身體。況且,相比别人誇我有一個如何如何優秀的好弟子,我還是更希望我的徒兒修真之路順遂如意。不論你遇到了什麼,如非違背道義的惡行,師尊都會護你。”
上一世她害得自己的徒兒深陷沉浮仇恨,這一世,她隻希望容染無憂無慮就好。
慕蘇這些話說得讓容染莫名想哭。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乖乖道:“師尊最好了。”
慕蘇安撫性地拍拍她的背,“我去瞧瞧為你煎的藥如何了,你先在床上休息一會兒。”松開她身體,幫她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要看書麼?你若沒有帶,我這裡有傳奇話本,也有入門術法記錄。”
“我有的。師尊去忙吧。”
她話音剛落,外面傳來敲門聲,慕蘇掐訣用法術開了門,果然是懷鏡領着易寒上門了。慕蘇本來還在想該如何懲罰這個不知輕重欺負自己愛徒的臭小子,卻見跟着懷鏡走到屋子裡的易寒腳步虛浮,恐怕是已經被懷鏡罰過了。
“瑾羽,我帶這個小子來向小玄夙道歉。”懷鏡抱歉道。
慕蘇起身到了兩人面前,“我正要去看看阿染的藥煎得怎麼樣了,”她上上下下仔細看了易寒,無奈笑道,“看來懷鏡罰易寒罰得不輕。罷了,小輩的事,就讓小輩去解決吧。”
懷鏡會意,示意易寒讓他過去,嚴肅道:“我跟瑾羽出去了,你去向玄夙妹妹好好道歉。”
那邊懷鏡跟慕蘇結伴走了,這邊易寒站了好一會兒也沒動。容染在床上拿着一本書看也不是,等也不是,都有些不耐煩了,易寒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苦着臉走到了容染面前,結結巴巴:“玄、玄夙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