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蘇前輩。”
葉寂然和容染異口同聲,葉九側頭看了他們倆一眼,笑問:“不如說說理由?”
容染有無數理由可以說,不過她懶得說,就隻挑了個最簡單也最符合她少女身份的,面露自豪道:“我師尊自然是要赢的。”
葉九又看向葉寂然,葉寂然聲音沉緩嚴肅,認真答了:“上官龍越心神不定,此乃修真者大忌,更兼慕蘇前輩心緒沉着,又為此尋了師祖陪練,我認為該是慕蘇前輩赢。”
葉九笑笑,并沒有下什麼結論,而是看回了登天台上:“比賽要開始了。”
内行看門道,年輕的新人們就看看臉看看熱鬧。上官龍越穿了一身繡着銀龍平雲紋的束腰戰袍,手拿一柄青碧色玉質靈槍。靈槍仿若虛幻,像是流動的碧玉彙聚而成,正是修真界兵器譜上排名前列的名槍“清風”。
玉冠束起長發露出他俊美的五官,眉目間隐着憂郁溫雅,長身玉立真如清風朗月,讓圍觀的許多女弟子眼睛發直,竊竊私語抒發着對他的一見鐘情。
慕蘇再是清楚不過他這副美好皮囊下的内裡是如何,心下冷笑。她依然穿着款式相近的鶴立流雲白衣,拿着那柄渾然一體的不工鈍劍,筆直而漠然的站在上官龍越的前方。
她的美貌同樣讓觀賽者驚歎,再看這一對般配的道侶如今兵刃相向,不由得唏噓不已。
上官龍越本來想說什麼,但是慕蘇不給他這個機會。場外鐘鳴示意開始的瞬間,慕蘇手中不工劍脫手飛出,劍氣旋天盤成墨色巨龍,不工劍恰在龍舌處,分出萬千劍影直直沖向上官龍越。上官龍越迅速将清風平舉在前,玉色槍身化出四道虛影織成“井”字碧青風網将劍影阻攔。
然而慕蘇仿佛與平日裡後手拆招的那個她不是一個人,并不等待對手反應,在上官龍越抵擋劍影的同時她将不工劍立于身前,分出四道龍影往四方奔騰而去。這四道墨色龍影分别立于十丈外的東南西北四方正位盤了身子,仰天長嘯引動風雷冰火。
四野征天劍陣!容染險些驚呼出聲。這個劍陣容染上一世與慕蘇打架時面對過,在慕莜的傳記中也有所記載,應該是某種枯榮一脈傳承下來的大殺招。五行金木水火土,四元風雷冰火,這個劍陣就是以強大劍意迫使四元為之所用,以席卷天地之勢攻擊且限制對手,是以謂之“征天”。
慕蘇了解上官龍越,上官龍越槍法以快速迅猛著稱,慕蘇不願意給他主動近身的機會,索性以碾壓之勢搶占先手,開場便設下這強大劍陣。上官龍越沒料到她會這般行事,果然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四方的風雷冰火往上官龍越疾沖而去,上官龍越即便有再多的話此刻也無暇說了。他運功喚出數道纏身龍卷,飓風呼嘯着向四方迎去,手間靈槍也化為一手碧色波濤展開成一團水球樣的防護結界将自己裹在其中。
相比慕蘇與上官龍越結契後低調沉寂,上官龍越則威名在外,所以兩人雖同為化元後期,不明真相的圍觀者仍想當然地覺得上官龍越比慕蘇強。但實力是這修真界最有迹可循的事,細心觀戰的人都能看出整體節奏被把控在慕蘇手裡。
劍陣消耗雖大,但來勢猛烈,如果持續受制無法反擊,上官龍越根本撐不到慕蘇靈力不足的時候。慕蘇了解他,他同樣了解慕蘇,慕蘇與人對決時并不喜歡寫劇本,這一次開場設陣搶占先手,應該是為了之後與他對招做鋪墊。
他雖然比慕蘇後入門,但是他是與元華宗修真功法一脈相承的上官家的後代,所以其實他年齡比慕蘇要稍大一些,就算不提道侶關系,多年同門關系也讓他對慕蘇十分了解。
上官龍越最在乎的,一是慕蘇,二是名譽地位,慕蘇不可能不知道,現在有如此作為,自然是因為她決定與他劃清關系恩斷義絕。他知道自己有錯在先,因而心情沉郁,又忍不住責怪慕蘇為什麼不信他是真心悔過。
因為取得了元華宗主候選人資格,他主動放棄了上官家家主的繼承資格,如果輸給慕蘇,那可就是真真正正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不能輸。護體罡風再加上靈槍所成防護結界很好保護了他一手,除此之外,他開始嘗試放招與四野征天劍陣對抗,隐隐有青色罡風在他身邊形成。但是須知此時慕蘇還未出手,上官龍越也是半點不敢大意,始終分神注意着慕蘇動向。
慕蘇以第一段的劍陣牽制他,同時完成了第二段劍陣的設置,不工劍懸浮于場中,劍身源源不斷的向外溢出墨色遊龍,纏繞飛行,驅逐威懾着劍陣中的微小屬性基元,整個賽場開始溢出碎裂狀的微光。
慕蘇臉色冰冷地向他走近:“上官龍越,此戰之後,你我恩斷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