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微挑眉梢,從善如流道:“道友放心,一錘子買賣,童叟無欺。”
陳雪雪沉吟一會兒便主持大局,很快,玄劍派三人組湊齊了南栀所求材料。
材料到手,南栀當即掀開衣擺、席地而坐。
另一頭,玉姝從背簍中探出頭來,望着地面的奇花異草出神。
南栀動作熟練地将之摁回去,然——
探、摁、探、摁、探探摁摁。
“……”
南栀徹底沒了脾氣,她将小白虎抱出來,溫聲道:“乖啊,待會兒便帶你去尋。”
玉姝充耳未聞,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幻羽靈草上……
“嗷嗚。”
眨眼睛,幻羽靈草無影無蹤。
南栀忽地愣住,笑容也凝固起來。
破陣隻需動動手指,而這些材料卻是她的報酬。
更重要的是——幻羽靈草味辛,解毒還好,若是拿來飽腹是萬萬不能的。
還有更更重要的是,這株草在拍賣行市值一百靈石!
一邊是心頭所愛小白虎,一邊是心頭更愛的幻羽靈草,南栀很是心傷。
為此她強行捂嘴,生怕小白虎再去嚯嚯她的奇花異草。
“道友,這可怎麼是好?”陳雪雪問。
對外,南栀仍是鎮定自若:“無事,待會兒多費些功夫便是。”
哪無事,她的一百靈石不翼而飛。
心傷的南栀便背着衆人自顧自搗鼓起來,化悲痛為速度。
很快,陣法破了。
玄劍派三人組當即展露笑容,對南栀這個自設自破之人連連道謝。
對此,南栀深藏功與名,将小白虎帶離玄劍派三人組。
四下無人,她借題發揮般将之揉得嘤嘤直叫,揉得滿眼淚花,揉得伶仃發顫。
“還敢不敢搗亂了?”
“……”
玉姝不想說話,生無可戀地望天。
南栀笑了,這凄慘的小模樣讓她倒也沒那麼心疼那幻羽靈草了。
收整一番後,她化做一尾青色的龍收起勝利果實便帶着玉姝飛向天際。
一路風伴左右、雲朵輕拂,南栀身心舒暢,忍不住長吟。
“南栀。”
綿軟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南栀身形一頓,懸停在半空。
她狐疑地循聲望去——
纖若削蔥的手正握着一把亮色匕首,抵在她失去護心龍鱗掩蓋的那塊軟肉。
南栀愉悅的表情凝固,剛想開口匕首便入得更深,她一時不察,竟這樣從高空摔落。
“砰!”
重物落地。
南栀被摔懵了,還未反應過來便被劈頭蓋臉地扔了一條繩子套在身上。
這繩子是個古怪的玩意兒,繩帶倒刺、如遊魚般靈動,她越是掙紮便越緊。
不過一會兒,繩子便束縛得她難以呼吸,脖頸流下的鮮血也染紅衣襟。
罪魁禍首也緩緩走來,是一位面容精緻的女子。她身穿月白色的絲錦長裙,腰間墜着數顆質地上乘玉石,行走間環佩玎珰。
南栀愣了一瞬,滞澀道:“道,道友,你這是……”
被喚作道友的玉姝臉上浮現一絲若有若無的危險,晶亮的眸中隐有火光:“欺負我可還得趣?”
欺負?
南栀神色一頓,忙道:“我與道友素未謀面,何來欺負之說?”
玉姝當下便黑了臉,不由地冷笑起來。
她想,龍族果然不要臉,前兩日乖乖叫個不停,如今倒是翻臉不認人。
對此她怒而揪起南栀領口,杏眸飽含炙熱怒意,頗有些咬牙切齒地說:
“怎麼,前兩日還親親摸摸,如今便裝作不認得了?”
“……”
欺負……親親摸摸……
南栀起初一頭霧水,結果聽着玉姝的話突然福至心靈。
她緩緩看向玉姝的臉,鼻尖微動,來自于虎族的氣息瘋狂湧入。
如遭雷擊。
南栀嘴唇翕動,完全不敢相信這個殘忍的事實。
玉姝杏眸中的水光泛泛,忽地笑開了眉眼,她輕拍着南栀的臉,一字一頓道:“想起來了?”
南栀的臉色頓時由白轉青、由青轉紫,她嗓音幹澀:“……那還真是個誤會呢。”
玉姝心中再次冷笑,暗暗的想——
她該怎麼教訓這龍?
讓她折騰了三日,不如叫她給自己當三月的飛騎?
亦或者是三年牛馬……
“南栀!”
電光火石間,局勢轉變。
幽炎紫火将繩子燃斷,南栀翻身将玉姝壓在身下,雙手折在頭頂。
其實南栀并不打算不認這種事,畢竟她真如玉姝所說欺人,可方才玉姝匕首在她身上留下一道蜿蜒醜陋的痕迹,她覺得這事兒也要算。
不過,對上玉姝那氣紅的臉與潋滟的眸時,南栀有些心虛了——
“那……你吃我幻羽靈草怎麼算?那可是一百靈石,還有我身上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