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白帆發出了讓自己也吃驚的一聲,瞬時耳紅。
他卻攀得更放肆,摟着她站起,轉身,自上而下将她欺靠到石桌邊緣。
不能再這樣向後倒下去,一旦倒下,憑着自己,她難以正面起身。白帆拼力抓着他的後背,試圖找回些主動,向前咬住他的舌頭。
這無異于迎合,他原本在她腰後的那隻手本能地向下摸索去。
一個激靈,她朝前挺直了腰腹,恰好咬住了他的舌頭。
“呃!呃!呃!”陳柏青弓着腰向後撤退。
直到嘴裡有了血腥味,直到他樣子狼狽地朝後撅起屁股,她才松開他。
一個疼得吐着舌頭,一個嫌棄地吐着口水,兩人各自彎着腰,扶着魚缸邊緣,頭對頭,面朝腳下,大口喘息着。
“你有病!”白帆先緩過來,用她此時能想起的最髒的話來罵他。
“這就是男人!我和他一樣,都是正常男人!你擋不了,你也一時快活吧,但你馬上就感到害怕,你拼命反抗,而且事後厭棄得想吐!你根本就沒準備好接受一個男人,你就是在表演,我搞不懂,你在演給誰看!”陳柏青舌頭發麻,說這些話時,很突兀地有些大舌頭。
他的樣子,逞兇,但搞笑。不知是氣、惱、還是羞、愧,滿臉通紅…雙手撐缸,彎腰朝下,像隻猴子,長舌猴!
她這時不該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陳柏青,你真的有病,你大舌頭!你要不要去醫院啊?”她更像是氣急敗壞地嘲笑他。
他大概是被她笑得發慌,竟去撈魚缸裡的腥水朝頭上澆。
“别裝得你多有經驗,你不覺得那樣很輕賤嗎?我剛才那樣,你可以打我罵我,也可以報警,我都認。”他站在她面前,要英勇就義。
白帆舔了舔唇邊,還有一絲血腥味。明明自己吃了虧,怎麼對他生不起恨呢?她剛才吐口水,好像也不是嫌棄他,她隻是覺得若吞了他的血,未免更奇怪。
“算了,就當我占你的便宜了,你舌頭沒事吧?”白帆這樣問他。
安靜。
“你占我便宜?你為什麼還演!别人對你做這些,你就該報警!”
看他義正嚴辭,非要去派出所似的,白帆皺着眉頭:“陳柏青,你也喜歡我吧?”
安靜。
“如果都這樣了,我還看不出來,我才是跟你演呢…陳柏青,你從什麼時候喜歡我的?你為什麼會喜歡我這樣一個有病的人?你覺得我很可憐?還是,你覺得找到了另一個失敗的人,和我在一起,比和你前妻那樣的女人在一起會更有信心?”
還是安靜。
“我說中了?呵,我隻是病了,不是傻了,我為什麼要報警呢?我完全可以自己制裁你啊,我咬你一個大舌頭,不更解氣?你說的也沒錯,我可能真的沒有準備好這麼快接受一個男人走進我的生活…所以,你也一樣。”
白帆伸出手來:“握個手吧,成年人不要搞得那麼難看,就當拍了場對手戲吧,明天還要見面的。”
陳柏青傻站着。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丢臉?”白帆繼續伸着手,等着他。
陳柏青伸手,卻隻是快速和她輕碰了一下,避嫌似地抽回。他是被嫉妒沖昏了,明知是妄想,但他非要不死心地搶上一搶,做最後的一擊似的,萬一擊中,可以在敵人還未攻城略地之前占回上風,若是不中,也至少拼過一回。隻是沒想到,不是輸給了老謝,竟是自己挖了坑埋了自己。他怎能不氣餒和沮喪?
好一陣台風過境,卻連半棵樹也未來得及吹動,就被宣告風停雨歇,該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