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蘊蓉放下杯子,苦惱道:“蘊容自協理六宮以來。越發明白表姐的苦楚。但是有些事情,确實是表姐疏于管理,前陣子文鴦姑娘受了欺負,也是因為後宮不睦,害文鴦姑娘平白受了委屈,也惹了表哥清聽。”
玄淩凝神:“自你和端妃協理六宮以來,文鴦确實沒再那麼驚心膽戰了。隻是……”玄淩話風一轉,“宜修當年想是生産後落下了病根,不但再也沒能生育,頭風病也一日日嚴重,她凡事又都讓人,性子太好,操心的事也多,才難免讓底下人鑽了空子。你和端妃多多幫着她就是了。”玄淩又想了一會,道:“你協理六宮,為朕和皇後免去後顧之憂,朕決定下月晉你為正三品貴嫔。你意如何?”
胡蘊蓉聽後,立刻笑了開來:“那蘊容,就多謝表哥了。”
忽然之間李長走了進來,低眉道:“皇上。剛有人遞來消息,說馮貴人薨了。”
玄淩神色微動:“什麼時候的事。”
李長謙卑答道:“就今早。”玄淩一笑而過,對胡蘊蓉道:“此事,也辛苦你了。”胡蘊蓉起身,行禮道:“蘊容明白。”
馬上又是除夕宴。何浣碧雖然是側妃,在府裡卻俨然是第二個女主人。就連宴會上,清河王都帶着她一同奔赴。端妃協理六宮有功,亦晉為從一品端康夫人,落座于玄淩和朱宜修下方。而胡蘊蓉則安排自己和呂昭容東西相望。
何浣碧梳了個頗為精緻的飛天髻,這還是胡蘊蓉第一次認真見她,很是美麗的一雙眼睛,恍惚間,胡蘊蓉竟然覺得那雙眼睛和皇後有兩分相似。宴會上笙歌載舞,一副喜慶光景。玄淩卻是中間忽然有點醉了,走了出去,沒過幾時,何浣碧以及岐山王妃也以醒酒為故走了出去。
岐山王妃先回來,面色緊張,皇後關切起來說是身體不舒服,想是前段時間剛生産完,又飲酒過多所至。
緊接着玄淩和何浣碧也前後腳回來,外頭風大,尤靜娴本就不滿意何浣碧,如今更是找到由頭說嘴:“妹妹也不知走得怎樣急,被風吹亂了頭發,重梳的發髻也不像樣子,丢了王爺的臉面。”玄清自然是護着何浣碧的,幾句話過後,尤靜娴也沒再說什麼。
玄淩扭頭,問朱宜修道:“阿弟的名字定了下來沒?”他口中的阿弟,自然是承恩公的幼子。
朱宜修道:“父親已是定了惠甯二字。”玄淩點了點頭。
幾日後玄淩又是歇在了長樂宮。胡蘊蓉着人用幹花草果備在枕頭裡,玄淩枕着聞到一陣清香,又輕輕笑了出來:“你這丫頭,鬼點子一直多。”
胡蘊蓉側躺在玄淩身邊,一隻手靠在他的胸前,玄淩迷迷糊糊間,睜開了眼喃喃:“舅舅疼愛惠甯,宜修似是多有怨言,隻是不好發作。”
胡蘊蓉把頭貼向玄淩肩膀:“表姐出嫁得早,這些年少享天倫之樂,心生豔羨也是人之常情。”
“從前姐妹伉俪情深,如今形單影隻,朕倒希望,這個弟弟能給她帶來些樂趣……若是她還在……”玄淩說着,睡眼惺忪,不多時就陷入了夢鄉之中。胡蘊蓉環抱着他,也很快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