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胡蘊蓉挑眉，“看來你和榮常在，确實交情匪淺了。”

喬選侍聞言忽然啜泣起來：“娘娘，您就發發善心，嫔妾在這後宮無依無靠，多虧榮常在，嫔妾和她，雖不是骨肉至親，在這宮裡卻是相依為命一般。”

胡蘊蓉沒有再逼問她，她心裡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自甄玉姚進宮後，玄淩僅翻過她一次綠頭牌，之後也不去未央宮，而是在安陵容和胡蘊蓉處流連。胡蘊蓉知道安陵容是朱宜修一派後對她沒太多好心情，不過甄嬛與安陵容交惡，能看甄嬛不快倒也是一種樂趣，左不過玄淩沒有忘了自己，暫時不用攪合這趟渾水。

安氏的恩寵不過兩個月，安陵容的父親安比槐便獲罪。而甄嬛的兄長甄珩為玄淩赢得戰果，一時間又是甄嬛風頭無限。

葉瀾依和榮赤芍的胎也漸漸大了，引得玄淩愛重。甄玉姚雖不得寵，因為沾了甄嬛和甄珩的光，也被晉為從五品德儀。文華殿和善德殿僅僅隔着一小段教程，一日酉時，胡蘊蓉領着和睦，恰巧撞見了甄嬛兼之身後浩浩蕩蕩一波人，她身旁則是一個男童，毫無疑問，那就是二皇子予瀝。

待二者相會，甄嬛輕輕一笑，予瀝率先拱手行禮道：“見過敏母妃。”和睦藏到胡蘊蓉的身後，用極其細微的聲音說道：“見過莞母妃。”胡蘊蓉看着予瀝，這還是她頭次這麼仔細見着這位皇子，臉上還有着嬰兒肥和稚氣，人倒是穩重得緊，鼻眼則像極了玄淩，說來不知是不是巧合，他恍惚間竟真有一絲像甄嬛。

“和睦開蒙以後，我每日都來接她回長樂宮，可這麼些時日，我還是頭一次見熹莞夫人來接二皇子。”她調笑道，“不過，到底夫人膝下還有一兒一女，又要侍候表哥，顧不上二皇子也是情理之中。”

甄嬛拉過予瀝，把他的手握得分外緊：“如今皇長子住在外宮，紫禁城内唯有瀝兒一個長成的皇子，皇上叮囑本宮，萬不可驕縱了瀝兒，本宮是想疼也沒有法子。不像和睦帝姬，可愛聰慧，皇上溺愛，妹妹自己也喜歡得緊，看看，出來了還纏着母妃，本宮是當真羨慕這般情分啊。”

胡蘊蓉揚了揚臉：“帝姬和皇子終是不同。要肩負的更多，熹莞夫人别忘了，二皇子既在未央宮，将來可是四皇子眼前的表率。”甄嬛笑道：“不勞敏妃提醒，本宮自己的兒子，自會好生管教。”

二人不歡而散。和睦回首看向甄嬛和予瀝，問胡蘊蓉道：“母親，皇子和帝姬當真不一樣嗎。”

胡蘊蓉看着她，眼裡滿是慈愛：“甭說皇子帝姬，沒人能和咱們珍缡是一樣的，珍缡是世上最獨一無二的珍缡。”

初春了，上林苑中百花齊放，難得胡蘊蓉得了空閑帶着和睦閑玩，和睦随性遊走于花團錦簇之間，小小的人影有時候胡蘊蓉好像都快看不過來，瓊脂也是歡喜：“帝姬看着當真開心。”胡蘊蓉與她相視一笑：“她這些日子上課是悶壞了。”

和睦忽然又跳了出來：“好多花，我都看不過來了。”胡蘊蓉又把她攬進懷裡，親切問道：“說來咱們珍缡最喜歡什麼花。”和睦“唔”了一聲，一雙眼睛往四周看，最後念叨着：“珍缡覺得都好看，都喜歡。”

她又轉過頭。

——不過，還是母親最愛的芙蓉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