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塔娜公主姿色耀人……不免……看呆了而已。”

摩格繼續笑了起來：“既然連熹莞夫人都開口說好，想來塔娜一定能合中原皇帝的意！本汗等着塔娜為中原皇帝開枝散葉！”

甄嬛和胡蘊蓉先去會了會這位塔娜公主。胡蘊蓉搖着扇子，上下打量着她：“不知公主，生母是何人，來到這西京途中還是否習慣。”摩格藏得那樣好，等到人要走了才叫他們發現這個女兒。塔娜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胡蘊蓉，胡蘊蓉擺了擺扇子：“你在你們赫赫有什麼愛吃的否。”塔娜還是一言不發。

直到這時，胡蘊蓉才終于明白了關鍵，甄嬛一語道破：“塔娜公主，不懂中原話？”

卻是一位赫赫打扮的女子上前來：“熹莞夫人果真聰明。我們公主，确是不懂中原話，所以可汗留下了我在身邊服侍公主。”胡蘊蓉聽完覺得脊背發涼，摩格當着衆人的面說自己鐘愛這個女兒，好像不得已才送了出來一樣。可若真的寵愛，怎麼會讓她一個連語言都不通的年幼女子孤身留在這他鄉異地。

塔娜盯着胡蘊蓉和甄嬛，用赫赫話跟女官交談了幾句，女官說得是什麼，胡蘊蓉和甄嬛是一句也沒聽懂。可是聯姻從來不是女子的處境所能決定的。無論如何，塔娜在第二日便被玄淩封為了正三品貴嫔，賜号“明”。而徐燕宜護駕有功，被晉為正二品貞妃。

又過了幾天，玄淩來到了塔娜的住所。他後宮佳麗無數，盡管不情願塔娜是赫赫公主出身，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塔娜的美貌是動人的，那一雙黑瑪瑙在夜間透着光亮，好像有星星在其間。玄淩問道：“你多大了。”

女官跪在一邊：“回中原皇帝，公主十四。”她擡起頭，看向塔娜，說了幾句赫赫話，玄淩略微有點不快，問道：“你剛才說的什麼？”女官道：“我在将中原皇帝剛剛的話用赫赫語轉述給公主。”玄淩又看向塔娜，挑起她的下颔，塔娜沒有過多的動作，順從又茫然地看着玄淩，結束了這一夜。

頤甯宮今日熱鬧。小孩的身影規規矩矩地行禮之後，朱成璧欣慰地點了點頭：“惠甯都這麼大了。”淑和和溫儀以及和睦三姐妹在一邊，看到嘴裡喊的舅舅是這樣的小孩，心裡覺得有趣得緊。胡蘊蓉在一邊發了神，這雙眼睛和朱宜修的，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般。朱宜修端莊娴雅地笑着，問朱惠甯道：“近來書念到了哪裡。”朱惠甯有條有序地答完了自己的近況，朱成璧是越發欣慰感懷：“哥哥你瞧瞧，惠甯比你當年，不知強了多少去。”

卻是陶氏在一邊嘀咕起來：“是了，看着惠甯，我就想起菀菀當年……惠甯這雙眼睛，也是和菀菀一模一樣的！”她說着，語氣中又是悲又是怨，胡蘊蓉卻聽進了心裡去，無意看向了朱宜修。朱家家裡人叙舊，胡蘊蓉也不好多打擾，帶着和睦很快走了，朱宜修本來也不想見陶氏和惠甯以及父親，随便請了個安，就帶着淑和溫儀要走。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聲“湘君”，她蓦然回首，承恩公神情複雜：“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願意見我。”

朱宜修是好久沒有聽到有人喊她的字了，她不可能不動心，何況那是她的父親。承恩公歎息道：“你就算不想見我，惠甯是你的親弟弟，将來我兩腿一蹬，他能依靠的就隻有你了，你們姐弟倆相互扶持，若能像當年你和菀菀那樣……”

“又如何呢？”朱宜修沒有回過頭，她的聲音好像冰一樣，冷漠地說道，“姐姐已經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