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櫻又回到錦聿身邊伺候,康總管領了個小太監過來,他擡頭一看,是幾個月前他剛來東宮時,來喚他去長樂殿的那位,那小太監一見到他,也是一震,尤其看到他臉上的疤痕,不免詫異。
錦聿隻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收回眼神。
宮人擺上膳食,珍馐美馔,錦聿靜靜地看着,他未動筷,也沒人敢催促他,直到蕭折淵從書房議事回來,他坐在他身旁。
“不合胃口?”蕭折淵問他,拾箸夾菜到他碗裡。
錦聿搖頭,他拾起調羹喝了口湯,又吃了幾口菜,慢慢悠悠的,吃得不多,勉強幾口就停下了。
宮人端上湯藥,錦聿面不改色端着碗就一口喝了。
‘咳!’苦得嗆人,錦聿忍不住咳了幾聲,一隻手伸過來掰住的下巴,錦聿被迫看向蕭折淵,蒼白的唇色被浸染,水潤亮澤,濃黑的眉眼水波潋滟。
蕭折淵的指腹替他溫柔地拭去唇邊的藥汁,“吃得太少了,再吃些?”
錦聿躲開他的手,‘我不想吃。’
蕭折淵皺眉,再次強勢地掰過錦聿的臉,他道:“太醫說你的透骨寒隻能活三年,但是聿兒………孤不允許你死,你就得按照孤的意願活着。”
說着,他又拾起碗筷,準備喂錦聿多吃些。
飯菜到了嘴邊,錦聿卻張不開嘴,他暗自攥拳,最終又伸手接過,‘我自己吃。’
三年………或許還沒三年蕭折淵就已經膩了,倒也不必做到這種地步。
錦聿吃完碗裡的飯菜,放下起身朝寝殿内走去。
蕭折淵也沒了胃口,他停箸起身跟上去。
今日天氣還算暖和,外頭暖洋洋的,殿中擺着碳火更加悶熱,于是那後來的小太監元卓便私自開了一扇窗,錦聿被窗外的強光吸引,便走過去。
院中日頭正盛,徐徐微風,頗有幾分重返盛夏的意思。
“出去走走?”蕭折淵從後擁住他,他抓住錦聿的手攏在手中握着,低下頭湊近他耳邊,在他側臉吻了一下。
錦聿眼睫輕顫,忽然一下子躲開。
蕭折淵的眼神幽暗,想起趙太醫的話,錦聿對他親近的厭惡抗拒,其一是不喜歡他,其二是因為對這種事的抗拒抵觸,他知道錦聿不喜歡他。
可哪又如何?管他歡喜與否,他隻要人留在他身邊,任他為所欲為。
至于第二種,那就慢慢來,他也擔心把懷裡的病秧子逼急了,到時候束手無策的還是他。
“錦聿,你若是不喜歡孤囚禁你,孤也不強求,往後你便以侍衛的身份呆在孤的身邊,替孤辦事,如何?”蕭折淵再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低聲下氣的同人談判,還是非他不可的那個人。
錦聿看向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被蕭折淵捕捉到了,他明白這是錦聿想要的,自由,而非像金絲雀一樣被囚禁在金籠裡。
他勾唇,将人抱去床上,摟着他的腰,他摸着錦聿的頭發,一雙含情眼蠱惑一般看着他,“若是你想孤早點放你自由,不如把孤伺候好了,或許孤就對你膩了。”
錦聿淡然自若,靜靜地看着他,當他的吻落下來時,錦聿前所未有的平靜,他壓下心底的慌張恐懼,嘗試着去接受、去習慣,然而不由自主去推蕭折淵的手還是出賣了他。
蕭折淵抓住他的雙手,他離開他的唇,眸底晦暗不明,“聿兒,孤不會傷害你,你不要害怕,孤沒有那方面的癖好。”
錦聿聞言,擡眸。
蕭折淵吻下去,他收斂許多,百般溫柔,感受到懷裡的人不再掙紮害怕,他像是受到了鼓舞,松開他的手摟住他的腰身,那雙手依舊抵在自己的胸膛,卻少了一些抗拒。
他慢慢将人放倒在床上,忍不住一下又一下地親吻着人,看着身下的人從僵硬變得柔軟,眸中含着霧氣,蕭折淵心中歡喜,淺嘗辄止。
他拉過被子給人蓋上,在他額頭上一吻,“睡個午覺。”
錦聿見他沒了後續,便放松下來,睡過去。
等錦聿入睡後,蕭折淵輕手輕腳起身,他吩咐元卓,“天黑之前将窗子關上。”
“是。”元卓應聲,他忍不住朝寝殿的床上看去,見那人已然睡着,他心中忍不住鄙夷。
一個醜八怪而已,真不知道殿下是看中了他哪裡。
北雁城———
月明星稀,陰冷的夜幕下籠罩着一層壓抑緊張的氣氛,山頂看似風平浪靜,實則隐匿在黑暗中的士兵都屏息凝神、嚴陣以待。
司徒悠統率的五萬精兵于前幾日順利到達北雁城,兩岸高山都是精兵夾擊,司徒悠看着城牆上準備換防的匈奴士兵,他朝對面的将領打了個手勢,這時一名士兵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