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盯着我是什麼意思?喜歡我?”
“輕浮!”
唐皎耳根發燙,惹得阮清溥心頭泛起若有若無的癢意。怎會有這樣好玩的人...
“不打趣你了,我錯了。”
認錯比誰都快,改是向來不改。阮清溥還是收起了玩心,她輕聲說到。
“我不能直接将你帶出去,不然六扇門的人勢必會懷疑你。姜禾這會兒估計已經撬開了庫房的鎖,我們會将貨物劫走,這樣麻煩也落不到你身上。”
“今夜我們會搞出些動靜,引起崔忠的注意,屆時他若派人,我就将貨物留給他。”
阮清溥隻管說着,絲毫沒注意到唐皎柔和的目光。燭火微弱,阮清溥的眸子亮着點點星光,她正經時的模樣令人眷戀。
“對了...六扇門總領估計會知道他那侄兒幹的好事,我應該沒落下什麼把柄,你再委屈上一日...”
“嗯。”
唐皎輕聲應着,阮清溥伸手為她理了理碎發,囑咐着:“萬不得已,可以将我供出去,也能破了外界的流言。你我交惡,總歸更讓六扇門放心。”
“我...”
唐皎目光閃躲,阮清溥不解,仔細一瞧,竟隐隐窺出幾分...委屈與失落?似曾相識的一幕,那次自己的腰間盤踞着一道狹長的傷疤,無時無刻不警告着自己莫要招惹唐皎。
“你日後...還會來京都嗎...”
話鋒一轉,阮清溥收回思緒,随口答道:“看心情。”
“你想念我啊?”
“你!”
“我輕浮,我錯了。不過我很想念你呢,哪裡舍得永遠不回來?”
黑夜隐去了唐皎泛紅的耳根,阮清溥掐着時間起了身,“我要先離開了,唐皎,萬事有我,莫擔心。”
“月清瑤!我的住所在六扇門西面第三個巷口右轉的第五戶!若無法脫身,可去那裡躲!”
“我就知道唐小娘子舍不得我死,我會活着回來接你。”
她托起的修長黑影離唐皎愈發遠,唐皎向遠方眺望,直至屬于阮清溥的所有線索都消散,女人才收回目光。手中的桂花酥散着甜膩氣息,唐皎一直緊繃着的神經漸漸緩和。她輕咬了一小口桂花酥,鼻尖一酸...
“有賊!”
嘈雜的聲音穿透寂靜的夜色,唐皎少有的勾起唇角,待反應過來,玉手一顫,桂花酥跌落在皮紙上。她的指尖輕觸着左耳,被滾燙感灼地立即移開了手...
縣廨内亂成一團,馬車沖破大門揚長而去,白衣女子穿梭在月色下,劍起劍落,無人再敢上前,隻能眼睜睜看着貨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阮清溥踩着輕功到了馬車前,姜禾移了移身子,臉上是遮不住的興奮。
“月清瑤,難怪你愛盜竊,看着官家那群軟柿子束手無策,果真是...”
話未說完,馬車急速轉彎,姜禾險些摔下去,阮清溥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什麼偷盜?我可是做正經生意的。你的破天還能用嗎?”
“自然!你要做什麼?”
風聲嘈雜,阮清溥驅着車,姜禾探向身後,隻見越來越多的官兵追着自己這處。姜禾一時猶豫。
“真要動手殺了他們啊?”
阮清溥被氣笑,想打開姜禾的腦袋看看裡面都是什麼,“姜小姐是真活膩了不成?我要你引出人,越多越好,最好讓整個京都都知道今夜之事!”
劇烈的爆鳴聲在耳邊炸起,火光閃現,刺鼻的硫磺味令阮清溥忍不住皺眉,更多的,卻是快意。
陷入沉睡的夜晚被喚醒,家家戶戶的燈一盞接一盞亮起,抱怨聲融入風聲中。姜禾握着破天刻意打偏,再回頭,前方的官兵搭着弓箭正要射向馬車。阮清溥面色冷靜,又是一陣急轉,姜禾胃裡翻山倒海。
“再忍忍!”
道路逐漸開闊起來,姜禾一頓,“這是什麼路!”
“自然是去往禮部尚書崔忠府邸的路!”
姜禾心猛地一顫,亂箭擦肩而過,阮清溥将缰繩遞到姜禾手中,姜禾下意識握緊。
“驅車!餘下的交給我!”
不等姜禾反應,白衣女子已踩着輕功到了馬車之上。行雲流水之劍,如白蛇吐信,柔中帶剛,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月光與她的白衣融為一體,亂箭如數偏折。
尚書府燈火通明,一路上的府邸皆亮起明燈。追趕她們的官兵面色死寂,豆大的汗水順着下颚滴下,又是一陣爆鳴聲,若非阮清溥反應及時,恐怕她的胸口已是一塊血窟。
司徒沙陰着臉,手中的火铳冒着煙,男人活動了一番筋骨,收起火铳提着刀上前。六扇門人手握鐵鍊堵在馬車前,各府的家兵小心翼翼跟在六扇門衆人身後等待時機。
姜禾在不明所以中被揪住胳膊,阮清溥拽着她踩上了房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