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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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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不是鳳凰社的成員呢!他才隻有十五歲,而且——”

“但他經曆的事情不比風凰社的大多數人少,甚至比有些人還多呢。”

“沒有人否認他做過的事情!”韋斯萊夫人的聲音越來越高,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拳頭在微微顫抖“但他仍然—— ”

“他不是個孩子了!”

“也不是個成年人!他不是詹姆,小天狼星!”

“謝謝,我很清楚他是誰,莫麗。”

“我看不一定……哈利還在上學,對他負責任的成年人不應該忘記這一點!”

盧平教授終于把目光從小天狼星臉上移開,韋斯萊夫人立刻轉向他,以為自己終于多了一個支持者,但盧平教授輕聲細語地開口後,說出的卻是:

“莫麗,我認為這件事最好允許哈利發表意見,他年紀不小了,可以自己決定了。”

韋斯萊夫人依然不死心,把頭轉向了自己的丈夫:

“亞瑟,你支持我一下!”

韋斯萊先生沒有馬上說話,而是摘下眼鏡,在長袍上慢慢地擦着鏡片,眼睛也不看自己的妻子。他小心翼翼地把眼鏡重新戴好。

“鄧布利多知道情況有了變化,莫麗。他肯定同意在一定程度上必須把最新消息告訴給哈利,畢竟哈利現在都已經住在指揮部了。”

“很好,金妮!羅恩!赫敏!洛伊絲!弗雷德!喬治!我要你們離開廚房,馬上!”

屋子裡立刻炸了鍋,場面比一鍋滾油中灑進冷水還要熱烈,被趕人的喊叫聲此起彼伏。

“我們已經成年了!”

“哈利能知道,為什麼我就不能?”

“媽媽,我也想聽聽!”

“莫麗,你不能阻攔弗雷德和喬治,他們是合法的成年人了。”

韋斯萊先生的聲音十分疲倦,韋斯萊夫人的臉這時漲得通紅。

“哦,好吧,弗雷德和喬治可以留下,但是羅恩——”

“反正哈利會把你們說的一切都告訴我和赫敏還有洛伊絲的!”

“很好!很好!金妮!上床睡覺!”

洛伊絲打着哈欠,從那一堆軟木塞裡站起來,很沒出息地舉起了手:

“我自願上樓,會議内容希望我的好朋友們總結給我,抱歉,我真的很困。”

金妮并不是乖乖離開的,洛伊絲跟着她上樓時聽見她一路沖她媽媽連喊帶叫,大發脾氣,甚至吵醒了門廳裡的布萊克夫人,她又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使喧鬧聲變得更加無法忍受,直到洛伊絲和金妮進了卧室關上門,一切才又恢複了平靜。

金妮一開始在卧室裡拼命翻找,她說弗雷德和喬治新發明了一種叫伸縮耳的東西,但直到洛伊絲洗過澡回來躺在床上時她也沒有找到,于是氣呼呼地坐在洛伊絲床邊。

卧室比第一次見到時更加昏暗陰森,牆上那幅空白油畫此刻一起一伏地呼吸着,似乎住在裡頭的那個看不見的人已經進入了夢鄉,洛伊絲從冰涼的被窩裡伸出一隻手,掐了金妮的腰一把。

“别氣了,反正最後我們都會知道的,就是早晚問題而已。”

“可是媽媽憑什麼隻讓我到樓上來?就因為我年紀小?”

“厲不厲害可不是年紀和個頭決定的,你蝙蝠精咒不是很厲害嗎?我還沒看過呢……”

“等遇到讨厭的人再給你演示,現在這裡隻有我們倆,你也不想臉上撲滿蝙蝠吧?”

洛伊絲又打了個哈欠,困得眼冒淚花,金妮走到房門那裡,把門闩上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

“克利切,羅恩說他來這裡的第一天夜裡,克利切淩晨三點鐘摸進了他的房間,你總不願意醒過來看見他在你的房間裡鬼鬼祟祟地轉悠吧?”

“那赫敏如果要進來的話怎麼辦?”

“沒辦法,無論如何這間也隻能兩個人住,今天我當你的室友,平時在學校裡都沒機會……不如我們兩個直接睡在一起吧,反正這張床夠大。”

“看起來你不太生氣了?”

“才沒有,我會和媽媽一直氣到明天早上!”

金妮換上睡衣也躺下來,洛伊絲把被子掀開讓她鑽進來,摟着她閉上了眼睛。

“我想你指的是明天早上早飯之前……晚安,金妮。”

第二天早上,難得一見的明媚陽光照進來時,喬治坐在床邊,響亮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

“媽媽說你們該起床了,早飯在廚房裡!”

她們的被子被猛地掀開,洛伊絲下意識地和金妮抱成一團,金妮則是抓起自己的枕頭砸向喬治,光着腳追着他在房間裡來回跑。

“誰允許你進來了?!出去!”

“媽媽還說吃完早飯去客廳集合!那裡的狐媚子比她想象的還要多!她還在沙發下面發現了一窩死掉的蒲絨絨!”

“喬治·韋斯萊!快點滾出去!”

半小時後,金妮和洛伊絲終于吃完早飯來到了客廳,這是一個天花闆很高的房間,有着橄榄綠色的牆壁,上面挂着肮髒的挂毯,每次有人把腳踩在地毯上,就會揚起一小股灰塵,黃綠色的天鵝絨窗簾嗡嗡作響,好像裡面飛着許多看不見的蜜蜂。

韋斯萊夫人臉上圍着一塊布,掩住了鼻子和嘴巴,手裡拿着一大瓶黑色的液體,瓶口有一個噴嘴。

“金妮!洛伊絲!快去把臉蒙住,拿一瓶狐猸子滅劑…我從沒有見過害蟲這樣泛濫成災的地方,那個家養小精靈這十年來都做什麼了—— ”

赫敏的臉被一塊茶巾遮去了一半,但洛伊絲清清楚楚地看見她朝韋斯萊夫人投去了不滿的一瞥:

“克利切已經很老了,他大概不能做這些。”

“克利切隻要想做,他做出的事情準會使你大吃一驚,”小天狼星走進房間,俯下身查看一個微微顫動的櫃子“莫麗,我想裡面是一個博格特,但我們最好還是先讓瘋眼漢給它變變形,再把它放出來——它認識我母親,可能是個厲害的家夥。”

“你說得對,小天狼星。”

兩人說話都小心翼翼,客客氣氣,他們倆都還沒有忘記前一天晚上的争吵,樓下傳來叮當叮當刺耳的門鈴聲。

“我告訴他們多少次了,不要摁門鈴!”

小天狼星惱火地離開了房間,他跑下樓去的腳步很重,布萊克夫人的尖叫聲又一次在整個房子裡回蕩起來。

洛伊絲隔着布也被狐媚子滅劑的味道熏得幾乎窒息,布萊克夫人那種凄厲的尖叫聲也沒法穿透她的腦袋讓她變清醒,她暈乎乎地一腳踏進角落裡,眼看鞋子就要粘上狐媚子的卵時,喬治從後面拎起她的領子。

“當心呀,小羊。”

洛伊絲看着他幹幹淨淨的額頭和衣服,故意伸出因為挪動沙發搞得灰撲撲的手,扯下他臉上圍着的布左蹭右蹭,直到把喬治的臉蹭得髒兮兮的才松開。

“現在消氣了嗎?”

洛伊絲一聽這話就笑起來,狡黠地眨眨眼睛:

“其實根本就沒生氣,你白白被我抹一臉的灰啦。”

消滅窗簾裡的狐猸子花了幾乎一上午的時間。一直到過了中午,韋斯萊夫人才摘掉防護的圍巾,一屁股坐進一張中間凹陷的扶手椅裡,窗簾不再發出嗡嗡的響聲了,它們噴了太多的藥水而濕漉漉軟綿綿地垂着,失去知覺的狐猸子密密麻麻地躺在窗簾下的桶裡,旁邊一隻碗裡是它們黑色的卵,克魯克山用鼻子嗅來嗅去。

“我想,我們吃過午飯後再來對付那些吧。”

韋斯萊夫人指着壁爐架兩邊布滿灰塵的玻璃門櫃子,那裡面塞滿了各種各樣的古怪玩意兒:一批鏽迹斑斑的短劍、動物的腳爪,一條盤起來的蛇皮,還有一大堆顔色暗淡發烏的銀盒子,上面刻着看不懂的文字,最讓人頭皮發麻的是一個裝飾用的水晶瓶,塞子上嵌着一塊很大的蛋白石,瓶子裡盛滿了肯定是血的東西。

門鈴又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大家都望着韋斯萊夫人。

“待在這兒,我會帶一些三明治上來。”

她不容置疑地走出房間,回手把門小心地關上了,大家立刻沖到窗口,朝下面的前門台階望去,他們看見是一個亂蓬蓬的姜黃色頭頂,還有一大摞東倒西歪、限看就要倒下來的坩埚。

“蒙頓格斯!他把那麼多坩埚帶來做什麼?”

“大概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吧…他本來在跟蹤我的那天晚上,去辦的不就是這件事嗎?搶購來路不明的坩埚?”

布萊克夫人的叫聲已經停止了,洛伊絲走去門邊,把耳朵貼在門闆上。

“聽不太清楚…可不可以用一次伸縮耳?”

“值得一試,我可以悄悄上樓拿一副—— ”

就在喬治說話的時候,樓下傳來爆炸般的聲響,伸縮耳變得完全沒有必要了,每個人都能清清楚楚地聽見韋斯萊夫人扯足嗓子的叫嚷:

“我們這裡不是窩藏贓物的地方!”

“我真喜歡聽媽媽沖别人嚷嚷,”弗雷德把門打開了一兩英寸,好讓韋斯萊夫人的聲音更清楚地傳進屋裡,“換換口味實在是不賴。”

“完全不負責任,好像我們的煩心事兒還不夠多似的,你還要把這一大堆偷來的坩埚拖進屋子!”

“真是傻瓜,怎麼會讓她由着性子發火呢…必須趁早轉移她的注意力,不然她的火氣會越來越大,接連幾小時嚷嚷個沒完沒了。哈利,自從蒙頓格斯在應該跟蹤你的時候偷偷溜走之後,媽媽就一直盼着狠狠地教訓他一頓——哦,小天狼星的媽媽又叫起來了。”

洛伊絲捂着耳朵跑回窗口那裡,金妮想上去關上房門,好把聲音擋在外面,但沒等她來得及這麼做,克利切側身閃了進來。

小精靈根本沒有注意到屋子裡還有其他人,或者說,他就像看不見他們似的,弓着背一步一步地朝房間那頭走去,低沉的聲音不停地輕聲念叨着。

“聞着就像陰溝和罪犯的氣味,她也好不到哪兒去,讨厭的老敗家子,領着她的小崽子糟蹋我女主人的房子…:哦,我可憐的女主人啊,如果她地下有知,如果她知道他們把什麼樣的渣滓弄進了她的家門,她會對老克利切說些什麼呢……真丢人啊,泥巴種、肮髒的混血、狼人、騙子和小偷,可憐的老克利切,他能怎麼辦呢?”

“你好!克利切!”弗雷德故意大聲喊,裝出一副疑惑的樣子彎下腰“你在說誰呀?”

“克利切剛才沒有看見年輕的主人。”

克利切轉身朝弗雷德鞠了一躬,但他的臉仍然對着地毯,又用别人完全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道:“是老敗類的讨厭的小崽子。”

“對不起?最後那句話我沒聽清。”

“克利切什麼也沒說。”

洛伊絲很想放聲大笑,實際上她也确實這麼做了,小精靈直起身,用惡毒的目光望着她,顯然他以為大家都聽不見他的話,又繼續念叨開:

“還有那個泥巴種,大大咧咧、肆無忌憚地站在那裡,如果我的女主人知道,哦,她該哭得多麼傷心啊,這裡又新來了兩個人,他們在這裡做什麼呢?克利切不知道?”

“首先,那邊的是哈利·波特,我是洛伊絲·特裡,很高興認識你,克利切,”洛伊絲說完第一句話,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收起來,彎下腰盯着克利切“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不許再叫赫敏泥巴種!”

“沒關系,洛伊,他腦子不正常,不知道自己在說——”

“你别自欺欺人了,赫敏,他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克利切那兩隻淺色的眼睛突然睜大了,嘴裡念叨得比以前更快更充滿火氣,他念念有詞地望着哈利:

“這是真的嗎?真的是哈利·波特?克利切看見傷疤了,肯定是真的,就是那個阻止了黑魔頭的男孩,克利切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你到底想問什麼呀,克利切?”

“克利切不知道……克利切在打掃衛生……”

“别聽他的了,洛伊絲,說得倒像是真的一樣。”

洛伊絲循着聲音朝身後望去,是小天狼星回來了,他在門口怒氣沖沖地瞪着小精靈,門廳裡的聲音立刻平息,也許韋斯萊夫人和蒙頓格斯把他們的争吵轉移到了廚房。

克利切一看見小天狼星立刻深鞠一躬,身子低得簡直滑稽可笑,大鼻子幾乎壓扁在地上。

“我問你到底打算做什麼?每次你出來假裝打掃衛生,可是把什麼東西都偷偷拿到你的房間,不讓我們扔掉。”

“克利切永遠不會把少爺家裡的任何東西從合适的地方拿走,如果挂毯被扔掉了,女主人永遠都不會原諒克利切的,挂毯在這個家裡已經有七個世紀了,克利切一定要保住它,克利切決不讓少爺,還有那些雜種、敗類和小崽子把挂毯毀掉。”

“我就知道是這麼回事。”小天狼星向對面牆上投去輕蔑的一瞥“她會在挂毯後面再念一個永久粘貼咒,對此我毫不懷疑,行了,你趕快走吧,克利切。”

克利切似乎不敢小天狼星直接的命令,不過當他拖着兩隻腳走出去時,投給小天狼星的目光充滿了刻骨銘心的憎恨,而且他走出房間時嘴裡一直念念有詞:

“從阿茲卡班回來,倒對克利切指手畫腳了,哦我可憐的女主人,如果她看到房子變成這樣,會說什麼呢,卑鄙小人住了進來,她的寶貝被扔了出去,她發誓不認他這個兒子的,如今他又回來了,據說他還是個殺人犯——”

“你再念叨,我就真的要殺人啦!”

小天狼星那副高貴儒雅的樣子都被克利切逼得不見了,屋子裡的小輩們看着他哈哈直笑。

“小天狼星,你今天幹什麼去啦?”

“哦,鄧布利多叫我去接了個新成員。”

“什麼新成員,鳳凰社的新成員?”

“他就在樓下呢,”小天狼星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下眨眨眼睛“下樓去看看?正巧剛才莫麗也叫你們下樓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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