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體舉手，連紮卡賴斯·史密斯也舉手了，盡管勉勉強強。

“我還覺得我們應該有個名稱，”赫敏清晰地說，手還舉在空中“這可以促進團結和加強集體精神。”

大家開始七嘴八舌地讨論起來，安吉麗娜說要叫“反烏姆裡奇聯盟”，韋斯萊雙子的提議是“魔法部是笨蛋”，秋被她的女朋友攔着，一直悶不做聲，直到最後才小聲提了一句“防禦協會”。

“防禦協會不錯！”金妮眼睛一亮“簡稱‘D.A.’，還可以表示鄧布利多軍！那可是魔法部最害怕的了！”

一片低聲的贊許和笑聲裡，赫敏像主持人一樣數着人頭問道：

“都同意D.A.嗎？好吧……大多數同意，那就通過了！”

她把寫着所有人名字的紙條釘在牆上，在最頂端補了一行“鄧布利多軍”，大家都在哈利的招呼下站起來，開始練習第一個咒語。

“除你武器，你沒搞錯吧？”紮卡賴斯抱着胳膊瞪大了眼睛“難道它會對神秘人起作用嗎？”

“事實上，我對他用過，就在六月份它救了我的命。”史密斯呆呆地張着嘴巴，屋裡鴉雀無聲“但如果你不屑于練它，可以離開。”

哈利這樣說，但史密斯沒有動，沒有一個人動的，這麼多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哈利的嘴有點發幹。

“分成兩人一組練習吧。”

在這之前哈利沒有做過領導，發号施令的感覺讓他覺得很怪，看到指令被執行，大家兩兩結對動起來的時候感覺更怪，喬治幾乎下意識地拿起魔杖就朝塞德裡克走去。

“學生會主席，我們兩個一組？”

“可以，”塞德裡克盡管面對的是和他同為七年級生的喬治，臉上的神情也十分坦然“那就來比試比試吧，韋斯萊。”

洛伊絲本來想和赫敏一組，但不太好意思在羅恩躍躍欲試要找赫敏比試的情況下截胡，她走到牆邊和落單的納威一組，塞德裡克和喬治就在兩個人旁邊，喬治對着洛伊絲揚了揚眉毛，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好——大家聽我數到三就開始，一——二——三！”

屋裡頓時一片除你武器之聲，魔杖四處亂飛，打偏了的咒語擊中架子上的書籍，一本本的書飛到了空中，和納威相比，洛伊絲的身手要快一點，他的魔杖旋轉着撞到天花闆上，火星四濺，然後當啷一下砸到了書架上，一本厚厚的羊皮書籍應聲落下，砸到了正和喬治你來我往的塞德裡克。

洛伊絲急忙用飛來咒回收了納威的魔杖，有些抱歉地塞進他手裡：

“對不起，納威，你可能要先找羅恩赫敏她們練一會。”

說完後她趕緊跑過去查看塞德裡克的情況，似乎他和喬治已經進行到除你武器之外的範圍，洛伊絲蹲下去的時候，發現塞德裡克的袍角裂開了一個不小的洞口。

“我沒事，”他一隻手就能握住洛伊絲兩隻胡亂揮舞要撥開他頭發的手腕，另一隻手的手指彎起來蹭了蹭她的耳廓“但我想你可能害我輸掉了這場比試。”

洛伊絲回頭一看，塞德裡克的魔杖正被喬治拿在手裡，可是喬治即使是赢了，臉色也沒有那麼好看。

“我很抱歉，”洛伊絲抿着嘴巴低下頭“你們賭了什麼東西嗎？要不要我幫忙赢回來？”

“暫時保密，我們聖誕節的時候再說吧，”塞德裡克脫下外袍挂在一旁忽然出現的衣架上“你聖誕節的時候确定要到我家來做客嗎？那我就寫信告訴媽媽了。”

“嗯……我想是的，你知道我去哪裡都是無所謂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至于我和韋斯萊的賭注，我想可以作為你送給我的聖誕禮物。”

“我會的，但在那之前，要先幫叔叔和阿姨挑禮物，我想下個霍格莫德周末你可以幫幫忙。”

“行啦，兩位聊完了嗎？”喬治酸溜溜地看着他們倆，把塞德裡克的魔杖遞了出去“聊完了就繼續練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是什麼男女朋友，馬上要去見男方家長準備談婚論嫁了似的。”

“你幹嘛又陰陽怪氣的？”

“你知道為什麼。”

喬治抓着洛伊絲的手腕把她拎到另一邊去，明明之前已經肢體接觸過很多次，但聽了他剛才的話，又把那個晚上的表白重新裝進洛伊絲腦袋裡，她僅僅是感受到喬治手心的溫度，就讓整張臉通紅。

洛伊絲僵硬地轉身，邁步子，差點同手同腳地去找正和赫敏他們練習的納威。

“你受傷了嗎？”納威上下打量着洛伊絲機器人一樣的不自然做派“還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洛伊絲自以為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你自己都還沒成功呢！那麼關心我幹嘛？！”

納威意識到洛伊絲急轉彎的情緒，心裡直犯嘀咕，女孩子實在是太難懂了，比魔藥課還難。

*

第一次的D.A.聚會隻敲定了組織名稱，自那之後已經過了好幾個星期，大家都有不小的進步：納威如何解除了洛伊絲的武器，科林·克裡維如何在三次集會之後終于掌握了障礙咒，帕瓦蒂如何成功地運用粉碎咒把擺滿窺鏡的桌子變成了塵土。

但是還有一件事十分棘手，那就是大家發現幾乎無法把D.A.的集會固定在一星期的某個晚上，因為要避開三支魁地奇球隊的訓練，而且它們常因天氣情況而變更，但哈利并不煩惱，他覺得集會時間不固定或許更好，如果有人監視他們的話，倒不容易找出規律。

赫敏很快想出了一種更聰明的方式，用來在有臨時變更的情況下通知所有成員下次集會的時間，因為如果不同學院的人頻繁地穿過禮堂去交談，容易令人起疑，在第四次聚會結束後，她給每個成員一枚假加隆，硬币在火把的照耀下發出黃燦燦的光芒。

“看到硬币邊緣的數字了嗎？在真加隆上它隻是一個編号，代表鑄成這枚硬币的妖精。但這些□□上的數字會變動，顯示下次集會的時間，改時間時硬币會發熱，如果你把它放在口袋裡，就會感覺到。我們每人拿一枚，哈利确定了下次集會時間，就修改他硬币上的數字，因為我施了一個變化咒，大家的硬币都會同樣變化。”

赫敏說完後衆人默不作聲，她看着一張張仰望她的面孔，顯得有點窘迫，直到塞德裡克回過神來問：

“你會施變化咒？那可是N.E.w.Ts水平……”

“哦，”赫敏努力顯得謙虛一些“啊……是，我想是的。”

“你怎麼沒在拉文克勞？”泰瑞·布特驚奇地望着赫敏問道“你有這樣的腦子！”

“分院帽是正經考慮過要把我放到拉文克勞，可最後決定了格蘭芬多……那麼，我們就用這些加隆啦？”

一片贊同聲響起，每個人都上前從籃裡拿了一枚金币，哈利靜靜望着躺在手心裡的金币，慢慢握緊了拳頭。

“你們知道這讓我想起了什麼嗎？”

“不知道，什麼呀？”

“食死徒的傷疤。伏地魔碰到其中一個人的，所有人的傷疤都會痛，他們就知道該去找他了。”

“我們就是受了這個的啟發，”洛伊絲輕聲回答他“但是我們沒有那麼變态，所以選擇把時間刻在金屬而不是人的皮膚上。”

“嗯，我喜歡這種方式，”哈利笑着把他的加隆揣進口袋裡“唯一的危險就是，我怕它不小心被我給花了。”

“機會不大，”羅恩有點悲哀地看着他的□□“我都沒有真加隆跟它混在一起。”

*

随着本賽季的第一場魁地奇球賽——格蘭芬多隊與斯萊特林隊交鋒的臨近，D.A.的集會暫停了，因為安吉麗娜堅持幾乎每天訓練。

可能是由于魁地奇杯長期沒有賽事，人們更增加了對這場球賽的興趣和熱情，拉文克勞與赫奇帕奇非常關心比賽結果，因為他們來年要跟這兩個隊較量，而兩個學院的院長雖然表面裝出灑脫的風度，卻暗下決心要看到己方取勝，看得出麥格教授是多麼希望他們打敗斯萊特林，她甚至在比賽前一星期免除了他們的家庭作業。

“我想你們這一段夠忙的了，”她高傲地說出這句話時，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學們，我已經看慣了魁地奇杯擺在我書房裡，實在不想把它交給斯内普教授，所以請用這多出的時間訓練，行不行？”

斯内普教授的偏向也明擺着：他老是為斯萊特林隊預租球場，使得格蘭芬多隊很難找到場地訓練，他還對多起斯萊特林學生企圖在走廊裡用魔法坑害格蘭芬多球員的報告置若罔聞，當艾麗娅的眉毛長得擋住了眼睛和嘴巴，被送進校醫院時，斯内普一口咬定是她自己用了生發咒，而不肯聽十四個目擊者的證詞：他們明明看到斯萊特林隊守門員邁爾斯·布萊奇在圖書館裡從背後對她施了魔法。

劍弩拔張的十月在狂風暴雨中結束，寒冷的十一月來臨了，每天早晨起床都像是上刑，去上課時冰冷的風割着手和面頰，天空和禮堂的天花闆變成了淡淡的藍灰色，霍格沃茨周圍的群山戴上了雪帽，城堡裡的氣溫下降了不少，課間在走廊上休息時，許多學生都戴着厚厚的龍皮手套。

比賽那天也是一樣寒冷，但至少天氣晴朗了起來，羅恩是和哈利一起走進禮堂的，他的樣子讓洛伊絲想起二年級那次的鼻涕蟲風波，不得不說，他和那個時候簡直是一模一樣，面色蒼白，汗津津的，而且同樣不肯張嘴說話。

他們在格蘭芬多長桌受到了熱烈歡迎，這裡每個人都是金紅相間的圍巾和帽子，可是歡呼聲不僅沒使羅恩振作起來，倒似乎吸走了他最後的一點士氣，他頹然坐到最近的一張凳子上，好像面前是他的斷頭飯。

金妮趕緊給他盛了一碗牛奶麥片，為了鼓舞士氣，女孩子們手上還帶着金紅色的玫瑰花結。

“你們好。”

一個夢呓般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盧娜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拉文克勞長桌上飄了過來，她搞了一頂獅頭形狀的帽子，有真獅頭那麼大，在她頭上搖搖欲墜。

“我支持格蘭芬多，”盧娜指着她的帽子說，她伸手用魔杖敲了敲帽子，獅子頭張開大嘴，發出一聲逼真的獅吼，把周圍人都吓了一跳“不錯吧？我還想讓它吃一條象征斯萊特林的蛇，可是來不及了……不管怎樣，祝你好運，羅恩！”

洛伊絲笑嘻嘻地給她鼓掌，盧娜禮貌地點點頭，飄然而去，大家還沒從驚吓中緩過神來，安吉麗娜和艾麗娅急匆匆進來，看來她的眉毛總算被龐弗雷夫人變回正常了。

“大家準備好之後就直接去球場換衣服，還有查看情況！”

“我們一會兒就去，”哈利向安吉麗娜保證“羅恩要吃點早飯。”

但十分鐘之後，羅恩什麼都沒有吃下，他盯着面前那碗牛奶麥片，像要把自己溺死，洛伊絲給哈利打着手勢，示意他們還是早點去更衣室。

赫敏也站了起來，她抓住哈利的胳膊，把他拉到一邊：

“别讓羅恩看到斯萊特林徽章上的字。”

哈利詢問地望着她，但她警告似的搖搖頭，因為羅恩已經走了過來，表情茫然而絕望。

“祝你好運，羅恩，”赫敏踮起腳親了親他的面頰“還有你，哈利。”

穿過禮堂時，羅恩似乎清醒了一些，摸着面頰上被赫敏親過的地方，仿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他似乎已經注意不到周圍發生的事情。

魁地奇隊員們全員離開後，金妮草草解決了碗裡最後一點麥片，洛伊絲和赫敏趕快帶着她趕往體育場，結霜的草地踩上去嘎吱嘎吱響，天空是明亮的珍珠白色，又沒有風，這種天氣下打魁地奇再好不過了。

斯萊特林那是一片銀綠相間的海洋，因為道路太窄，洛伊絲她們三個由挽着手變成了一豎排，她落在最後，從最後面繞進擠滿人的看台上時，冷不丁被人抓住了手腕。

“坐這裡看，”西奧多不容置疑地說“我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