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孟導,那我先回去啦?”棒棒糖含在嘴裡,任欽仍然能吐字清晰。
孟季生揮揮手趕她離開,郭若在一旁也拜手,露出羨慕的眼神,她還要等劇組結束才能回。
“白老師我們走……”
門沒關,朗悅從手機擡頭,示意小點聲,蹑手蹑腳走到門口。
“任老師結束了?”
“嗯,她睡着了?”任欽手指指白辭。
“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朗悅看一眼手機,“小白說你們去看寬寬,那我就直接回酒店了,你們兩個一起?”
“好,朗姐回去吧。”
“行。”
朗悅拿過手提包,将門虛掩上,走開了。
任欽湊到白辭身前,緩緩蹲下,看着窩在椅子裡睡着的人,劉海蓋住了半個臉,兩條腿懸挂在側邊扶手上,并攏在一起,整個人往椅背裡面靠着,呼吸淺淺的。
纖細的手想撥開遮擋住容顔的頭發,讓她仔細看一看日夜思念的女孩,呼吸打在手上,直直燙到任欽的血液裡,如果這時有攝像機給一個特寫,那将是封神鏡頭,最強烈的愛往往是通過眼神流露出,沒有名分的克制,沒有身份的觸碰,任欽眼裡布滿了憐愛,單膝跪下的姿勢讓她有些難受,顫抖的手始終沒有撥開秀發。
曾有一段時間她無比渴望觸碰白辭,身體的,内在的,進入或是被進入,後來這種欲望被心疼僞裝起來,每次想要沖破牢籠時就會被任欽生生壓下去。
“任……”郭若大漲闊斧地推開了門,還沒等叫完人名,就看見了非禮勿視的場景。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小白沒走!”
是小孩還沒有經驗了,試衣間這種地方,哪怕确定裡面隻有一個人也是要敲門的。
白辭睜開惺忪的眼睛,任欽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停留在白辭眼前,兩人就這麼對視,誰也沒開口。
白辭突然就不想起來了,沉溺在任欽這樣的目光裡,感覺周身都散發着熱氣,她再次思考起了昨天晚上自己的問題。
——任欽到底要什麼
或許可能真的有些喜歡自己吧,但又能持續多久呢?她們也不過才相識不到兩個月,其中一個月還沒有交流,不必當真,但很有趣,不是嗎?
“糖什麼味道的?”聲音有點啞。
“蘋果。”
“還有嗎?”
“隻有草莓味的了。”任欽另一隻手摸到了兜裡的兩根棒棒糖。
白辭睫毛垂下,好半晌沒出聲,也許是還沒徹底醒過來。
“很想吃嗎?我嘴裡的要嗎?”任欽壓低聲音引誘着。
糖一直放在一邊,嘴有些酸,任欽有意放慢用舌尖移動糖果的速度,想換到另一邊,閃亮的眼睛罕見的有些朦胧,實際她的腿已經有點麻了。
白辭眯起眼,伸出手緩緩落在任欽的臉龐上,輕柔地撫摸嘴角,一根手指繞着畫圈,任欽不禁低眼看她作惡的手指,還沒來得及換下戲服,手表開始發出警報。
正正方方的屏幕上顯示四行字。
[您似乎處于非活躍狀态,但從21:45起的10分鐘内,您的心率一直高于120次/分。]
任欽慌張地按下暫停鍵,白辭捏住糖棍尾端,稍稍用力,任欽順勢張開嘴,糖果卻留在嘴唇上,一點點碾磨,任欽忍不住伸出舌頭舔嘴唇内側,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後又悄咪咪收回來,直至整個嘴唇紅潤,才敢擡眼,卻看見白辭饒有興緻的表情,一口咬回。
“不吃算了!”任欽扶着扶手起身,腿麻的酸爽隻有自己知道,一瘸一拐走到旁邊的簾子後面,因為主演都是女生,孟季生沒特意騰出換衣間,隻拉了簾子。
“我要換衣服,你,出去。”想到剛剛白辭的樣子,任欽硬氣了一回。
白辭沒什麼表情,卻還是點點頭起身走出去。
郭若拿着手機劇本,往手心裡拍打,皺着眉頭左走兩步走跨兩步,嘴裡自言自語懊惱自己的魯莽。
白辭推門出來,又關上,郭若心虛地觑着她的表情,小聲問。
“小白,哈哈哈,你……她……結束啦?”
“嗯,副導有事嗎?”稀松平常的聲音。
郭若整個人都不好了,副導都叫上了。
“啊,沒事沒事,孟導說今晚官宣,我來讓任欽轉發,我以為你不在的……”聲音越來越弱,又陡然提高,“我什麼都沒看見!還有,千萬告訴任欽别再轉錯了!”
“她助理呢?不跟着她嗎?”白辭一整天都沒看見陶萌萌。
郭若回憶,解釋道:“任欽說她今天請假了,明天過來。”
白辭點頭,又問道:“還有事嗎?”
“沒!沒有了!你們快點回吧,記得轉發。”
郭若逃似地飛奔回片場,任欽推門出來隻看了一個背影,她戲裡不上妝,也沒有發型,化妝師經過她同意後就離開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