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辭含着一點傷悲的語氣：“抱歉。”

任欽淚光飄落，心裡堵成一團，你抱歉什麼呢？

“那你還喜歡她？”

“喜歡，一直都喜歡。”任欽笑笑，“要我給這份無結果的感情加個期限嗎？”

“嗯？”

“我希望是三百年。”不要再有四百年了，要有結果。

遠處宋财在給大金毛梳尾巴，宋财成了宋旺财，一人一狗亂作一團，互相呲牙，最後一巴掌，清醒不傷腦。

“我們走吧，天快黑了。”

“好。”

分不清是誰說的第一句，誰說的第二句。

宋财和白辭交換了聯系方式，送走了兩人。

路邊已經零星亮起了路邊攤的燈串，燒烤油滴在炭火裡發出滋啦的聲響，還有固體小顆粒的熏煙飄過來，任欽和白辭戴着白色口罩，穿得簡單，除了優越的身材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和普通閨蜜沒什麼區别。

任欽總是想，為什麼海城的路燈是暖黃色的，而其他城市的大多都是純白色的，平常她不會求證，但今天她有了能請教的人。

“你說，”任欽背着手，擡頭“為什麼海城的路燈發出來的是暖黃色的光，其他城市的是冷白色的呢？”

燈光透過街道上的柳樹，扔下一片影子。

白辭從影子裡擡頭看高聳的路燈，平述道：“大概是海城的人都很孤獨，想讓大家溫暖一點吧。”

任欽沒想過對方會這麼說，現實主義的人怎麼會想到這一層呢？大概會說一句：因為不同的導體材料和比例能調整發出不同的發光波長，進而調整發出光的顔色。

“海城是LED路燈，可能用了矽化镓做半導體材料”白辭平視路前方，“海城多下雨，霧氣重，黃色要比白色的色溫低一些，穿透力更強，比較安全。當然，跟亮度也有一定的關系。”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白辭又補充了一句：“其實其他城市的路燈也不是一直都是白色，他們用的可能是高壓鈉燈，剛亮時是白色的，過一會就會變黃了。”

還是很安靜，任欽停在路燈下，街道上都是飛馳的車輛，奔向溫暖的家庭，或是飛去加班的公司。

“有人說過，白老師講道理的樣子很charming嗎？”任欽歎氣，問道。

白辭看着眨着大眼睛的人，意識到自己太過較真了，有些下不來台，吱唔半天也沒說出辯解的話。

任欽突然就笑了，白辭耳朵一動，心裡癢癢的，燈光也暖暖的。

“謝謝白老師的解答，白老師是位好老師，我都聽懂了。”

“是任同學聰明，什麼都聽得懂。”

任欽驚訝，白辭這是在cosplay嗎？是吧？還會接梗，有點不一樣诶！

“各回各家嗎？”白辭摸摸鼻子，裝作無事。

“白老師不是說聽我安排嗎？”任欽蹦蹦跳跳跟上。

“嗯，去哪裡？”

“你家。”

“嗯？！”

天尚華府，與第五高級中學隔兩條街和一條路，被默認為當紅明星的居所，最少面積為二百平，大多一二線明星在這裡都有房産，因為這是市中心，是階層的象征，但大多不會常住，她們都滿天飛，白辭住在這裡兩年多也沒遇見過有合作的藝人。

白辭的房子中規中矩，三室一廳兩衛，任欽換鞋進來拐個彎看見的就是空蕩蕩的客廳，非常空蕩，寬寬叫一聲會回音那種。

“左邊那間是客房，櫃子裡有曬過的被子，朗悅去年買的，沒用過，隔壁就是衛生間，挺幹淨的，我一般不用，裡面東西都挺全的，浴巾什麼的房間裡都有。”

“謝謝白老師收留。”任欽雙手合十。

白辭點頭回卧室，拉開櫃子愣了，客房好像沒有……

“白老師？”敲門聲響起。

白辭掙紮着起身，開門看見任欽臉微微紅，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我有新的，洗過，你介意嗎？”

任欽擺擺手，急忙說：“不介意不介意，那個……睡衣也有嗎？”

“有，我穿過，也洗過，可以嗎？”

“白老師不介意就好。”

任欽接過質感柔軟的貼身衣物和睡衣時手都發燙，低沉着頭，飛快跑回了客房，留下一陣風撩起了白辭散下來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