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台班子遇上專業選手,隻有挨打的份兒。
但她在謝其山替她解開手上的繩子時,仍然驚喜地問:
“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謝其山利索地收拾現場,給警察打電話告知具體位置,并把綁匪們用繩子五花大綁,等着警察過來帶走他們。
做完這一切,他才回答梁今禾的問題:
“夏惜跑回莊園後,把我帶到你們遭遇綁架的地點,我找遍了方圓十公裡内的餐廳,果然有一家店的老闆說見到了三個形迹可疑的人。”
綁匪也需要吃飯補充能量,通過餐廳找他們的蹤迹是最快的方法。
梁今禾不解:“但你怎麼能确定他們綁架的是我和Bob?”
綁架事件在溫哥華北部時常發生,甚至還出現過誤打誤撞救錯人質的情況,這邊的治安在某種程度上混亂、懶散。
謝其山淡淡地說:
“餐廳老闆告訴我,其中一個瘦男人說‘這三個廢物,一個想男人、一個想錢、一個想死’。”
梁今禾閉上了嘴,不再繼續問。
謝其山又對Bob說:“這件事我必須告訴伊萬諾維奇,Bob,你自己和你大哥解釋。”
Bob欲哭無淚,卻心虛地不敢露出祈求的眼神。
謝其山表情嚴肅:“從今天開始,你不能喝酒,晚上有門禁,出門要報備。”
Bob小可憐點頭如搗蒜,什麼都答應。
返程的路上,謝其山一隻手騰出來背着腳受傷的梁今禾,另一隻手牽着驚慌未定的Bob。
梁今禾給他們詳細講述了Judas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并在末尾告訴他們:
“Judas真的是一個貪婪、而且狡詐的人。”
Bob接話:“幸好Judas的資金被凍結,否則他這麼狡詐的人,說不定留有後手,會在我們自以為被解救後,給我們一個超級壞的驚喜。”
話音未落,梁今禾感到身後涼飕飕的。
Bob還在發揮想象。
梁今禾連忙制止:“Bob,不要随便預言!”
Bob捂住嘴,他忘了來自東方的神秘力量。
謝其山全程沒有參與他們的對話,但聽見Bob的話時,難免皺眉。
梁今禾說:“Bob,趕快呸呸呸,在我們的家鄉,這樣做能夠避免不吉利的話成真。”
“呸呸呸”的發音對于Bob來說過于困難,他隻會“噗噗噗”。
“噗”到最後一下的時候,“砰——”子彈劃破空氣的呼嘯聲緊随而至,直逼向三人。
謝其山反應之快,幾乎出于本能。
他迅速地蹲下身子,順帶推了一把Bob。
Bob驚呼一聲,迅速倒地。
三人都沒有中彈,謝其山背着梁今禾後退幾步,山路狹窄,又是一顆子彈呼嘯而來,讓人瞬間失去平衡,
Bob想要去抓他們,卻撲了個空。
在滾下山坡的最後一秒,謝其山對Bob大喊,給他指明方向:
“快!沿着前面一直跑!”
順着這條路下去,就能跑到一片水域,他早就在那兒準備了小船,隻要成功渡過去,就能遇到救援的人。
石頭、樹枝、枯葉,在梁今禾的身體下發出雜亂無章的聲響,撞擊、疼痛、繼續滾落
最終,當一切歸于平靜,她躺在一片雜草叢中,身邊是謝其山。
四周再次陷入死寂,隻有遠處偶爾傳來的鳥鳴似乎在提醒着他們,生命依舊在繼續。
在這片被夕陽染紅的山谷中,梁今禾忍着疼痛爬起來。
該死的,神奇的東方力量在一個外國人身上頻頻應驗。
她天天祈禱發變成世界上最有權有錢的人,怎麼就沒有應驗?
謝其山冷靜分析:“這邊到了晚上,濕度大,有黑熊出沒,野外大型猛獸的數量也不少。”
好在兩人順利找到了一個山洞。
山洞四周是綿延不絕的樹木,風帶着沙粒輕輕拂過,帶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涼意。
謝其山出去尋找水源和食物,梁今禾嘴裡叼了根狗尾巴草,靠在石頭上閉目養神。
梁今禾絲毫不擔心謝其山會抛下她,這人向來責任心重,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丢下她獨自逃命。
她用牙齒反複咀嚼狗尾巴草的白色根部,一股淡淡的、卻異常清新的青草甜味在她的舌尖上彌漫開來。
嚼嚼嚼嚼,嚼完一根兒,扔了,又來一根兒。
謝其山什麼時候回來哇,她真的很無聊,以及一點點因為荒無人煙的害怕。
手邊所有的狗尾巴草都被嚼完了,梁今禾的眼睛環視四周。
她發現了隐藏在兩塊大石頭之間,有一片小小的水窪,像是雨水彙集而成的。
那水并不清澈,混雜着泥土、樹葉和一些不知名的昆蟲。
梁今禾開始回憶起之前看過的荒野求生綜藝,沒有過濾器,沒有淨化片,甚至連一塊幹淨的布都難以找到的情況下,怎麼弄出能喝的水。
她的視線移到了自己的胸部。
嗯,因為不大,所以她平時喜歡墊胸墊。
多麼有用的習慣!
她找來一根細長的樹枝,将胸衣的一端固定在樹枝上,另一端則輕輕垂入那渾濁的水窪中,形成一個簡易的過濾系統。
過濾的過程異常緩慢,她盡量讓胸衣的纖維充分接觸并吸附水中的雜質,這樣的過濾效果遠遠比不上專業的淨水設備,但在當前的環境下,這已經是能做到的極限了。
随着時間的推移,那原本渾濁不堪的水,經過胸衣的層層過濾,逐漸變得清澈了一些,盡管仍然帶着淡淡的雜質痕迹,但至少比直接從水窪中舀起的水要好得多。
她小口小口地喝了點兒,決定将另外一部分留給謝其山。
謝其山順着黑熊的新鮮糞便方向,發現了被熊吃剩下的魚,他同時還帶着漿果、用于生火的易燃松脂回到山洞。
他一回來就看見這幅場景。
梁今禾捧着自己的胸,嚴肅地跟它們道歉:
“小左、小右,媽媽對不起你們,你們再堅持一下,媽媽不會讓你們失去支撐太久。”
梁今禾敏銳地發現樹枝被踩中發出的破碎聲,直到她看清是謝其山回來了,整個人跌跌撞撞地撲了過去:
“你回來了,沒缺胳膊少腿吧,吓死我了!”
沒有胸衣支撐的柔軟撞上他硬邦邦的胸膛,謝其山拎着她的衣領,像拎小雞崽一樣:
“梁今禾,跟我保持距離。”